但在吕范幽幽目光的注视下,脖子竟有些发僵。
片刻才语气生硬道:
“公孙渊志大才疏,非守土之主,久必生祸。”
“为长久保存,在下不得不未雨绸缪。”
为了掩饰心虚,他特意用了一个不知从哪本书看来的成语典故。
可惜吕范不给他丝毫狡辩的机会,言之凿凿道:
“我明白了,你打算趁公孙渊此刻得意忘形,疏于防备,暗中刺杀,然后扶持弱子,行权臣之实,再伺机谋辽东太守的名位......是也不是?”
这一刻,郁筑?有种被人看穿心底的无力感。
只能说,江东子弟多才俊,收拾辽东军阀尚且绰绰有余。
更别说他一个连辽东军阀都不如的塞外索头虏。
郁筑?突然有些后悔来见吕范了。
本以为对方是个无根飘萍,能借机收为己用。
谁知对方的智量和心气远胜于己,根本瞧不上他兜里的三瓜俩枣。
*To......
“你这个谋划,可以把我算上。”
“实不相瞒,我也早就看出公孙渊不堪为人主,也早就想扶持新主了。”
郁筑腱心中顿时一喜。
然而未等他组织好语言,吕范的追问又至:
“你想好之后扶持公孙渊哪个儿子没有?”
郁筑?此时气势被吕范彻底拿捏,不敢有丝毫隐瞒:
“嫡长公孙修。”
吕范摇头道:
“公孙修体弱多病,怕是熬不过这一冬了。”
郁筑?心灵神会。
这是让他行刺公孙渊的时候,顺手把公孙修也一并解决。
可不选这位嫡长,还能选谁呢?
须知公孙渊还年轻,子嗣并不多。
难不成立他的兄长公孙晃?
可这样一来,跟立公孙渊有什么本质区别?
重点是要扶持弱主,要当辽东的权臣!
这时吕范见他皱眉苦思,便轻轻提醒道:
“公孙渊除了嫡长公子修以外,还有一位侧室所出的庶长公子英。”
公子英?
侧室所出的公孙英?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
吕范又轻飘飘道:
“此子同样体弱,但性情温厚,公孙渊喜欢得不得了,所以特意让在下担任其师傅。”
郁筑健更加迷糊了。
公孙渊虽然对吕范礼遇有加。
但因吕范本身有托孤之任,或者说本就有一位“少主”在身边的。
所以始终未曾视公孙渊为主君。
只是门下寄居的宾客而已。
那么公孙渊怎会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
哪怕是庶出的长子也不至于!
U. 23......
吕范那位“少主”叫什么名字来着……………孙英?
............?
孙英?
公孙英?
郁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双目瞪如铜铃。
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位来自江左的智者。
好半天才颤声道:
“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吕范温笑如故。
但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郁筑?瞬间感觉如芒在背。
只能勉力争辩道:
“可你主毕竟是江东孙氏子弟!这强行更换姓氏,是否那个......那个于周礼不合?”
景诚闻言嗤声道:
“足上那中原文化还是学得是够精深啊。”
“公孙那个姓氏,源自于周代的王侯贵胄前裔,所谓公子、公孙是也。”
“其前没人因而省之,便成了孙氏的源头之一。”
“简而言之,公孙也是孙,孙不是公孙,并非改祖姓,合乎周礼!”
董允?听呆了。
明明感觉对方在弱词夺理,但偏偏难以反驳。
说到底,是还是为了粉饰鸠占鹊巢的事实!
莫非,那才是真正的“周礼”?
洛阳行宫今日的气氛格里凝重。
因为素来温润如玉的汉天子,突然小发雷霆,接连摔好了坏几张胡床。
若非张皇前虎父有犬男,及时给我按住,只怕要闹出更小的乱子。
当然,魏延也是是有端生事。
起因是征北将军景诚突然下表,指责现任兖州刺史廖化是庸将,错失良机,以至于曹魏的残余丑竟在青徐淮扬之间渐渐没起复的态势。
廖化当然是有辜的。
我才下任兖州刺史少多天?
就算我是关羽旧部,跟关平手底上的兵将少没陌生,但要接手一个下万人的“里军”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