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棒梗开口:“爸,要不……咱不做了?”
贾建国缓缓睁眼,目光依旧清明:“你说呢?”
“我不想您再受委屈。”
老人苦笑:“委屈?我这一生,最大的委屈不是被人骂,而是二十多年回不了家。现在好不容易团圆了,还能怕几句闲话?”
他握住儿子的手:“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支持。哪怕全世界都说你错,我也信你是对的。”
棒梗低头,泪水砸在被单上。
第二天,他独自走进直播间,面对摄像机,未加修饰地说了一番话:
> “各位网友,我是何建邦。有人说我父亲不该被歌颂,因为他缺席了家庭。我想说,你们说得对。他确实没能做个好丈夫、好爸爸。可他也确实,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守住了国家的秘密。
> 我们不必非黑即白。一个人可以既亏欠家人,也为国尽忠。就像许秀兰,她害过人,也可被救;就像易中海,他做过恶,晚年也在赎罪。
> 真实的人性,从来不是一刀切。
> 如果我们只能接受完美受害者、完美英雄,那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假。
> 我不怕你们骂我洗白。我只怕你们忘了:宽容,才是最难的事。”
视频发布后七十二小时,播放量破千万。无数人留言:“终于有人敢说复杂了。”
一位退伍老兵写道:“我在部队三十年,老婆独力养大两个孩子。每次回家,他们都像看客人。但我从未后悔服役。今天看完你的视频,我哭了。谢谢你说出了我们的痛。”
舆情逐渐扭转,《灯火》第二季顺利启动。更令人意外的是,中央电视台社会与法频道主动联系,决定将部分内容改编为专题节目《家国之间》。
与此同时,棒梗的身体每况愈下。脑梗后遗症让他右手时常发麻,走路也开始微跛。医生反复叮嘱:“不能再熬夜,不能再激动。”
可他依旧每天五点起床,先去井口旧址站一会儿??那里如今铺成了小花坛,种着几株唐艳玲生前最爱的金银花。然后他会打开电脑,逐字修改《灯火》脚本,标注每一处史实出处。
秦淮如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悄悄联系闫埠贵、八小妈等人,商量办一场“提前的告别仪式”??不是葬礼,而是一场属于他的荣誉庆典,请所有受过影响的人回来相聚。
消息传出,响应者众。
中秋前夕,四合院再次张灯结彩。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挂起的不只是灯笼,还有一面面写着名字的旗帜:每一个曾在这里挺身而出、坚持正义的人都被铭记。从何雨柱到老赵儿子,从姜保国到刘光天,甚至连改过自新的易中海之子也名列其中。
当天下午,棒梗被蒙着眼睛带进院子。揭开布巾那一刻,他愣住了。
整座四合院变成了“时光长廊”。每户人家门口都贴着一张海报,记录他们家在这几十年中的转折点:哪一年被冤,哪一年翻身,哪一年道歉,哪一年和解。孩子们举着自制标语牌奔跑:“我爷爷曾经沉默,现在他是调解员!”“我妈看了《灯火》,去法院告赢了职场霸凌!”
舞台中央,竖立一座新碑,碑文由贾建国亲笔题写:
> **“此地无大事,唯有常人心。
> 愿后来者行路时,不忘低头看影。”**
棒梗站在台前,说不出话。
李书记主持仪式,宣布市政府正式授予他“基层德治终身成就奖”,并提议将每年9月15日定为“四合院精神日”,鼓励全市开展邻里对话活动。
接着,一群年轻人登台,他们是《灯火》志愿者团队,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领头的女孩说:“老师,我们成立了‘灯火行动组’,已经在五个社区建立了线下谈话角。我们不讲大道理,只问一句:‘那天,你在现场吗?你说了什么?’”
棒梗颤抖着站起来,掌声雷动。
他没有致辞,只是缓缓举起右手,指向那盏红灯。灯光映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像一道穿越时空的光。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几天后,他做了一个决定:辞去讲堂负责人职务,推荐姜保国接任。同时,将《四合院实录》版权无偿捐赠给市档案馆,并设立青年写作基金,鼓励更多普通人写下自己的故事。
交接仪式很简单,就在老槐树下。棒梗把一本泛黄的手稿交给姜保国,封面写着《未完篇》。
“这些都是我没敢写的。”他说,“比如我恨过许大茂到想他死;比如我半夜梦见唐姨责备我用了灵泉;比如我有时也会怀疑,坚持到底值不值得……把这些也留给后人吧。真实,才最有力量。”
姜保国接过书稿,郑重点头。
自此,棒梗渐渐淡出公众视野。他不再接受采访,也不再出席活动。偶尔有人在清晨看见他独自扫院子,或坐在门槛上看书,身影清瘦,却安宁。
春天又一次来临。
清明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