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伊万寄来的,从莫斯科飞抵北京的航班上写就,字迹潦草却急切:
> “叔:
>
> 我母亲病危,临终前只说一句话:‘去找唐姨。’我查了所有资料,她年轻时曾在内蒙古边境失踪三年,归来后性情大变。后来我才知,她当年参与过一项绝密医学实验,而唯一能解此症的,或许只有……灵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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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姨走了,可您知道钥匙在哪,对吗?求您,救救我妈。她不是坏人,只是被时代推着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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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万”
棒梗读完,久久未语。他抬头望向灶台方向,第三块砖下藏着的铜钥,已有五年未曾触碰。唐艳玲的遗训犹在耳边:“若遇大灾大难,可开启救人。”可这“大灾大难”,是否包括一个曾与他们为敌的女人?
他站起身,在院中来回踱步。贾建国正在树下打拳,见儿子神色异常,收势问道:“出什么事了?”
棒梗递过信。父亲看完,沉默良久,才低声说:“你娘说过,唐姨留下的不只是药,更是一份选择题??什么时候该破例,什么时候该坚守。”
“可她是许大茂的亲妹妹!”棒梗咬牙道,“当年煽动流言、挑拨邻里、甚至想夺我家房产的,就有她!她害得我们差点流落街头!”
“但她也救过人。”秦淮如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中抱着一件旧毛衣,那是她早年织给伊万的,“那孩子小时候发烧,她连夜背着跑了五里地去医院。她不是纯粹的恶,只是被家族拖进了泥潭。”
棒梗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许老太太临终前的画面??那个一生刻薄、到死都不肯认错的女人,最后却拉着他的手,含糊地说:“我儿……对不住你……”那时她眼中流出的泪,是真的悔。
“爸,妈,”他睁开眼,声音低沉,“如果我开了井,用了灵泉,是不是就等于原谅了所有伤害我们的人?”
贾建国缓缓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还记得老周吗?我在西北的战友。他有个弟弟,叛逃国外,还出卖过情报。可老周说,‘血缘不能选择,但立场可以。我恨他做的事,不恨他这个人。’”
“所以呢?”
“所以,真正的强大,不是以牙还牙,而是明知可以报复,却依然选择救人。”他看着儿子,“唐姨留给你的,不只是钥匙,更是心灯。”
棒梗怔住。风穿过院子,吹动红灯的穗子,轻轻扫过他的肩头。
第二天一早,他独自来到老井边,掀开井盖,取出青铜匣。寒气扑面,符文幽光微闪。他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匣盖自动弹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仙气缭绕,只有一小瓶乳白色液体,静静躺在丝绒垫上,标签写着:“**生命之源?初代萃取液,仅限一次使用。**”
他捧着瓶子回到屋内,立即联系伊万,安排其母入境治疗。三天后,一位瘦弱苍白的中年妇女被担架抬进社区医院,正是许大茂的妹妹许秀兰。她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医生诊断为“慢性神经退行性病变”,已无治愈可能。
棒梗将萃取液交予姜保国。姜保国看着师兄,声音发抖:“你真要给她用?这可是最后一瓶!万一将来……”
“没有万一。”棒梗打断他,“唐姨说,关键时刻能救命。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姜保国凝视他片刻,终于点头。当晚,在严密监控下,萃取液经稀释后注入患者体内。奇迹并未立刻显现,但第七天清晨,护士惊呼:许秀兰睁开了眼。
一个月后,她竟能下床行走,语言恢复清晰。出院那天,她跪在棒梗面前,痛哭失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做过那么多混账事,你却还救我……我……我不配……”
棒梗扶起她:“你配不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唐姨的眼光,也相信人心能变好。”
此事再度轰动全城。媒体争相报道《昔日仇敌获救记》,称其为“新时代的宽恕典范”。有人赞他胸怀如海,也有人骂他圣母心泛滥:“当初她怎么对你家的?现在倒巴巴地救她?”
面对质疑,棒梗在讲堂上公开回应:“如果我们只在别人善良时才选择善良,那善良还有什么价值?真正的德行,是在黑暗中最亮的那束光。”
掌声雷动。
而就在风波渐息之际,一封匿名举报信悄然递到了区纪委。
信中指控:“何建邦(棒梗)私藏国家机密物品??灵泉核心物质,并擅自用于非指定人员,涉嫌违反《特殊资源管理条例》。”
调查组迅速介入。两名身穿制服的干部登门,要求查验青铜匣与使用记录。棒梗坦然交出空瓶与封印匣,并出示唐艳玲遗书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