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度达标,气路密封正常,冷却系统运行稳定。”主控工程师低声汇报。
江婉站在控制台旁,指尖轻抚屏幕边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启动预热程序,先进行空载测试。”
“是!”
嗡??低沉的电流声自设备内部响起,蓝紫色辉光在反应腔中悄然浮现,像是幽深海底睁开的第一只眼睛。这一刻,整个房间都屏住了呼吸。
三分钟后,数据显示一切参数均在安全范围内。
“成功了?”一名年轻实习生忍不住开口。
“这只是开始。”江婉摇头,“真正的考验,是它能不能在硅片上刻出我们想要的图形,而且连续十次不失败。”
她话音未落,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为香港。
接通后,对方声音压得极低:“江小姐,我是新辉建设那边‘合作’过的那位朋友介绍来的。我手上有你们急需的东西??一套完整的ASmL STP-2000光学对准模块,原装拆机件,附带校准记录。货现在藏在深圳河对面,随时可以移交。”
江婉眼神一凝:“条件?”
“现金两百万,外加你公司未来三年内任意一款芯片的优先采购权。”
“不行。”她果断拒绝,“我们可以付钱,但不能签任何形式的排他协议。我们的技术,不属于任何交易。”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终于叹了口气:“你比我想的更硬气。好吧,只要两百万现钞,今晚十二点,南澳渔港三号码头,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江婉立即拨通郑可专线。
“有人送上门了。”她说,“但我们得走一趟黑市。”
郑可眉头紧锁:“你知道这多危险?万一是个局……”
“我知道。”江婉打断她,“可我们也别无选择。进口光刻机的核心部件越来越难搞到,凤凰工程已经卡在这一步两周了。再拖下去,整个进度都会崩盘。”
郑可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点头:“我派人陪你去,全副武装。另外,通知林涛那边做好应急准备,一旦出事,立刻启动外交保护机制。”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面包车驶出工业园东门,沿着滨海公路向东北方向疾驰。车内,江婉穿着防弹背心,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金属箱??里面装着用黄金兑换来的等值美元现钞。
南澳渔港灯火稀疏,渔船静静停泊在岸边,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三号码头尽头,一艘改装过的快艇静静等候,甲板上站着两名蒙面男子。
“货呢?”郑可的手下低声问。
其中一人掀开帆布,露出一台精密仪器,外壳上印着ASmL标志和序列号。
“是真的。”随行的技术专家迅速检查接口与铭牌,“至少九成新,数据线都没拆过。”
“钱。”另一人伸出手。
交易在五分钟后完成。双方默契地没有多言,快艇迅速启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返程路上,江婉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心跳仍未平复。这不是她第一次冒险,却是第一次以如此方式获取核心技术装备。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合法走不通的路,就得从地下穿过去。但记住,穿过去之后,一定要把桥修起来,让后来的人能光明正大地走。”
第二天清晨,光学对准模块被秘密运入凤凰工程地下车间。经过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调试,终于成功集成进自研光刻系统的对位单元。首次试曝光便实现了0.7微米级线宽的稳定复制,良率高达82%。
“我们追上了国际主流水平近十年的差距。”李志远激动地说,“而且是用拼凑的零件、土法的工艺,硬生生打出来的!”
吴云诚却神色凝重:“可这也意味着,他们会盯得更紧。昨晚的交易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只要有人顺着资金流或物流查下去,就能顺藤摸瓜。”
“那就让他们查。”江婉冷笑,“我们现在有国家‘八六三’专项背书,有市级重点企业身份,还有安全部门的红区保护。他们若敢动真格的,就得掂量后果。”
果然,三天后,一封来自欧盟出口管制署(EURoCoNTRoL)的正式函件送达深圳市商务局:因怀疑“大江科技”涉嫌违规获取受控半导体制造设备,暂停其所有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许可资格,为期三个月。
消息传来,公司上下一片哗然。
“这是赤裸裸的打压!”采购部主管拍案而起,“我们根本没违法,凭什么封我们?”
“因为他们怕了。”江婉坐在会议室中央,语气冷静,“我们不是国家队,却做出了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