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装组传来消息，”李志远推门而出，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三颗样片全部完成可靠性老化试验：高温85c、高湿85%、通电运行72小时，性能无衰减。”
江婉缓缓睁开眼：“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真的做出来了。”李志远一字一顿，“不是模型，不是仿真，是实打实能用的芯片。它现在不只是图纸上的逻辑门，而是可以焊在电路板上、驱动真实设备的‘心脏’。”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但那一刻，他们都知道，一个时代结束了??那个中国只能进口、仿制、组装的时代；另一个时代开启了??哪怕微弱如萤火，也终究是自己点燃的光。
吴云诚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陈司长来电确认，‘八六三计划’专项评审会已为我们预留席位，时间定在下个月初。只要我们在答辩现场展示完整技术链和量产可行性方案，就有望纳入国家高新技术扶持体系。”
“那得加急准备材料。”江婉立刻站直身体，“设计文档、工艺流程图、设备清单、人才结构、未来五年规划……一样都不能少。这不是汇报，是宣誓。”
“我已经让行政组抽调人手成立专班。”吴云诚点头，“另外，林副秘书长那边也传回好消息??市人大正式通过决议，将‘大江科技’列为‘市级重点创新示范企业’，享受税收减免、用地优先、人才落户绿色通道等九项政策支持。”
江婉深吸一口气，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这下，他们想掐断我们的路，也没那么容易了。”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是父亲的专线号码。
“爸？”
“来我办公室一趟。”江成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有重要客人。”
十分钟后，江婉步入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屋内气氛凝重，除了江成和郑可，还有两名陌生男子。其中一人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另一人身形瘦削，眼神锐利，正低头翻阅一份厚厚的资料。
“这位是国家安全部经济安全局特派员赵振国同志。”江成介绍道，“旁边这位，是中科院半导体所高级研究员周承启教授。”
江婉心头一震。前者她只在内部通报中听说过??专门负责侦测境外技术渗透与国内敏感项目安保工作；后者则是国内CmoS工艺领域的权威人物，曾参与过七十年代“两弹一星”配套微电路攻关。
“江小姐，”赵振国抬眼看向她，“你们这次流片成功的消息，已经在某些海外渠道流传开来。美国商务部技术管制办公室（BIS）昨夜向我国驻美使馆发出非正式问询函，要求说明‘大江科技’是否涉及军民两用技术转移风险。”
江婉神色不变：“我们的所有设计均为民用通信辅助芯片，公开资料齐全，用途明确，不存在任何军事关联。”
“我知道。”赵振国点头，“但我们必须防范有人借题发挥，制造舆论压力，甚至动用长臂管辖手段施压第三方供应商断供。所以从今天起，你们的部分核心研发活动将纳入国家安全监管范畴，实行‘红区隔离’管理。”
“这是保护，不是限制。”周承启合上文件，语气缓和了些，“老赵的意思是，你们走得太快太猛，已经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接下来每一步，都得走得更稳、更密、更隐蔽。”
他顿了顿，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们成功了？全国那么多研究所、国营厂，投入 billions 资金都没搞出东西，你们一群民营企业，靠改装车床和二手设备，竟然率先突破？”
江婉沉默片刻，答道：“因为我们没有退路。国营单位失败了可以总结经验，下次再报预算；我们失败了，就是死。所以我们不敢等，不敢拖，只能逼自己用最土的办法，走出一条活路。”
周承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说得对。真正的创新，往往诞生于绝境之中。我昨晚看了你们的工艺报告，虽然粗糙，但思路极其灵活。比如用显微镜人工对位代替自动对焦系统，用国产紫外灯配合进口光刻胶实现G线曝光??这些‘野路子’，恰恰是最具生命力的智慧。”
他说完，从包里取出一张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我整理的CmoS工艺基础参数库，包括氧化层生长速率、离子注入剂量曲线、阱区扩散模型……都是公开文献能查到的内容，不算机密。但对你们下一步升级，或许有用。”
江婉怔住，随即郑重接过：“谢谢您。”
“别谢我。”周承启笑了笑，“我是替三十年前那些没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