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车间门口聊起了市里培训的事。
江宁一边汇报一边观察着林主任的神色,原本还以为对方要问,农机所和市厂朝他们伸橄榄枝的事,原来并不是。
而且主任对于他们这次培训可能遇到的刁难,都是心知肚明的,之所以不点破。
不知道是想着还有其他兄弟单位在场,市厂不至于做得太过分;
还是不愿意把矛盾摆上台面,毕竟说了就是不利于团结,这就不得而知。
“不错,你俩这次算是给咱们厂争光了。”林主任拍了下他的肩膀,“调整好状态,好好工作。”说罢便转身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他和方荣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绕了半个厂区,在一处花台边停下,江宁给方荣发了支烟,两人在那吞云吐雾起来。
江宁开门见山:“你这说了吗?怎么打算的?”
方荣踢开脚边的石子,带着些许激动:“说了,昨天两家老人都来了。
我媳妇特别的支持,说市厂比研究所更适合我,关键能分房啊!”
“就是我爸妈和老丈人...”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有些愁容:“他们毕竟是厂里的老人了。”
这很正常,方父在镇农机厂干了十几年,两个厂子素来存在竞争,让儿子去对头单位确实很尴尬。
方荣的老丈人也是厂里的老师傅,同样顾虑这层关系。
江宁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问道:“那要真去了市里,你岂不是要和你媳妇分开了?”
“我就愁这个,”方荣叹了口气,“但我媳妇让我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还说市里的机会多,让我先去安顿,等稳定了她再想办法调工作。”
“那弟妹还挺通情啊。”江宁不禁感叹。
“那当然!我媳妇是最好的。”方荣有些炫耀的说着,看他在笑,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别笑话我,等你成家就明白了。对了,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就在新房那边,我爸妈想听听你的想法。”
“行啊。”江宁干脆的应道。
中午,沈越果然早早的就在厂门口等着他了。
两人在屋里吃完了午饭,昨晚江宁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现在正困得要命。
看着沈越收拾碗筷的背影,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好困啊,我去睡会儿。”
“睡吧。”沈越转头应道,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江宁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等沈越收拾完坐到床边时,发现这人已经陷入沉睡,呼吸均匀绵长。
睡得这么快?
他微微蹙眉,望着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头涌起阵阵的悔意,都第二天了还这么嗜睡,自己确实太过分。
掌心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泪水的温热,沈越忍不住俯身靠近,高挺的鼻梁轻轻擦过江宁散在枕上的黑发。
这人偶尔是有些欠收拾,总爱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忽悠他,可其实心软得像初春的雪。
再生气也只会红着眼理论,从不口出恶言。
就连前夜被欺负得那样狠,最终也不过是带着哭腔要求分开睡,还和他软软地说话。
沈越内心的悔意瞬间达到了顶峰,甚至暗自发誓往后一定要将这人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
眼看都已经一点五十多,再不起来肯定会迟到,沈越不得不轻声唤着:“小宁,该起了,快醒醒。”
“嗯...好困啊...”江宁迷糊的半睁着眼,以后还是周日,下意识就往热源处钻,将整张脸都埋进对方结实的胸膛。
这般依赖取悦了沈越,他眼底漾开温柔的涟漪,低头轻吻他的发顶:“那就再睡会儿?”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清瘦的背。
“你陪我好不好……”半梦半醒间的江宁比平日更加黏人,紧紧的抱着沈越,纤细的手指揪着对方的衬衫就是不放。
沈越也跟着一起躺下,将人仔细的拢进了怀里,江宁又睡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颈间,像羽毛轻轻拂过。
沈越轻轻地含住那两片微张的唇瓣,在交融的气息间也跟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了看表,都已经五点多了。
忍不住瞪向身旁的沈越,带着刚醒的起床气,迁怒道:“都五点了,你怎么都不叫我啊?”
沈越也才醒,伸手想将人捞回怀里,却被对方躲开,嗓音还带着睡意:“我叫了两次了,你说困的。”
江宁完全没印象,继续发难:“那你怎么在我床上的?手拿开,我让你抱我了吗?啊?”
“是你非要往我怀里钻的,还说要我抱着睡。”沈越无奈地坐了起来。
心里暗叹这祖宗还真是睡醒了,就翻脸不认人,还是睡着的时候乖巧可爱。
江宁思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