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洛曦突然拽住夏宸的衣袖,指着脚下的地面,“这些牢笼在吸收冤魂的怨气,再这样下去,整座城都会变成吞噬魂魄的怪物!”
夏宸低头看去,原本坚硬的地面已化作暗红色的泥沼,无数苍白的手从泥沼中伸出,正缓慢地向上攀爬。那些被飞镖毒气化作黑烟的冤魂并未真正消散,而是凝结成一团团黑雾,在牢笼间穿梭游荡,所过之处,白骨牢笼上的符文愈发鲜艳。
“绣娘,抓紧我!”夏宸一把将女子的魂魄护在身后,龙气在周身凝成球状屏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座由白骨堆砌的城池正在苏醒,空气中弥漫的怨气如同实质的锁链,正试图捆缚闯入者的魂魄。
那名叫作阿绣的绣娘吓得脸色惨白,却死死攥着夏宸的衣角不肯松手。她的魂魄虽弱,却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韧性,每当怨气靠近,便会泛起淡淡的金光,如同暗夜里的烛火。
“陛下快看那边!”洛曦突然指向枉死城中心,那里矗立着一座由数万根脊椎骨搭建的高塔,塔顶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此刻铜钟正自行震荡,发出的钟声却不是清脆的鸣响,而是无数冤魂叠加在一起的哀嚎,听得人魂魄发颤。
随着钟声响起,那些白骨牢笼纷纷炸裂,无数冤魂如同挣脱束缚的野兽,朝着夏宸三人扑来。他们的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指甲变得乌黑尖锐,口中嘶吼着模糊的词句,大多是“还我命来”“血债血偿”之类的怨语。
“以印玺为引,聚龙气为壁!”夏宸高喝一声,将“阴司之主”印玺抛向空中。印玺悬在三人头顶,散发出的金光骤然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穹顶。
扑来的冤魂撞在穹顶上,如同飞蛾扑火般化作点点星火。但更多的冤魂源源不断地涌来,金色穹顶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夏宸能感觉到体内的龙气正在快速消耗,而枉死城的怨气却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样不是办法!”洛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正全力催动印玺,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必须找到怨气的源头,否则我们撑不了半个时辰!”
夏宸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枉死城,最终落在那座脊椎骨高塔上。铜钟每震荡一次,怨气便会暴涨一分,显然那口钟就是问题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阿绣的手腕,将一股龙气渡入她的魂魄:“待在这里别动,这道龙气能护你周全。”
“陛下!”阿绣惊呼出声,却见夏宸已化作一道金光,冲破冤魂的包围,朝着高塔冲去。
洛曦见状,立刻调整印玺的光芒,将防护范围缩小到只护住阿绣一人,腾出的力量化作数道金色长鞭,横扫四周的冤魂,为夏宸扫清障碍。
夏宸在冤魂的缝隙中穿梭,龙气凝聚的长剑不断挥出,将那些最为凶戾的冤魂斩成青烟。他发现这些冤魂虽看似混乱,却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每当铜钟响起,他们的攻击便会变得更加疯狂,仿佛被钟声操控的傀儡。
“果然是那口钟在作祟!”夏宸心中笃定,脚下龙气爆发,身形如箭般射向塔顶。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铜钟的刹那,塔顶突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破烂的官服,头戴歪斜的乌纱帽,面容被一团黑雾笼罩,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大胆狂徒,竟敢扰乱枉死城秩序!”那身影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判官笔,笔尖蘸着浓稠的黑墨,朝着夏宸面门点来。
夏宸侧身避开,长剑顺势劈向对方咽喉。却不想剑锋穿过对方的身体,竟如同斩在虚空,只激起一串黑色的涟漪。
“幻影?”夏宸心中一凛,手腕翻转,长剑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将判官笔荡开。
“非幻非真,亦幻亦真。”那身影桀桀怪笑,判官笔在空中虚点,夏宸脚下的脊椎骨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白骨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咬来。
夏宸纵身跃起,龙气在脚底炸开,借着反冲力冲上塔顶。他没有再理会那道身影,而是直接握住了那口铜钟。入手处一片冰凉,钟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都被血色覆盖,仔细看去,竟都是阳世近百年来枉死之人的姓名。
“这是……生死簿的残页?”夏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曾在皇家秘典中见过记载,生死簿乃阴世至宝,记录着三界众生的生死寿数,怎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枉死城?
“不错,正是秦广王殿遗失的生死簿残卷。”那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夏宸身后,判官笔抵在他的后心,“这些都是被长生殿暗中害死的魂魄,秦广王收编了他们的怨气,本想用来炼制一件对抗长生殿的利器,没想到被你这外人搅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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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宸握着铜钟的手微微一紧:“你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老夫乃轮转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