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幽冥古道。”洛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握着那枚“阴司之主”印玺,印玺散发的金光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将扑来的阴虫隔绝在外。那些阴虫形似蜈蚣,却长着人脸,正顺着白骨荆棘疯狂攀爬,发出细碎的啃噬声。
夏宸抬头望去,天空是铅灰色的,一轮暗红色的圆月悬在天际,洒下的光芒让万物都染上诡异的血色。古道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幽冥界”三个篆字,字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如同不断流淌的血。
“过了这牌坊,才算真正踏入阴世。”洛曦指着牌坊下的阴影,那里隐约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阴差在查验路引,没有路引的魂魄会被打入畜生道。”
夏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正跪在阴影前哭泣,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纸符,却被阴差手中的哭丧棒打散。老妇的魂魄在哭丧棒触及的瞬间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阴世也有秩序?”夏宸眉头微皱,他原以为阴世是混乱不堪的。
“混乱中自有规则。”洛曦轻笑一声,指尖轻点印玺,一道金光射向牌坊,“但这规则由谁制定,便是我们要改变的。”
金光落在牌坊上,那两个阴差突然僵住,如同被定身咒锁住。他们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最终化作两堆黑灰,被古道上的风卷走。墨玉牌坊上的“幽冥界”三字突然亮起红光,字缝中流淌的血液顺着纹路汇聚成一条小龙,对着夏宸躬身行礼。
“陛下的龙气已能震慑阴世之物。”洛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这阴司之主的位置,果然与您有缘。”
夏宸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被古道旁的景象吸引。道旁每隔百丈便有一座石龛,龛中供奉的并非神像,而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的石龛里摆着生锈的铁犁,犁尖上还挂着一缕飘散的魂魄;有的石龛中悬着布满尖刺的铜钟,钟内传来隐约的哀嚎;最令人心悸的是一座雕刻着千手观音的石龛,观音的每只手中都握着不同的兵器,眼底却闪烁着贪婪的绿光。
“这些是‘执念所化’。”洛曦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生前作恶多端的魂魄会被炼化成为阴世的器物,永世承受折磨。”
他们沿着古道前行,越往深处走,景象越发诡异。道旁的白骨荆棘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黑色的水域,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每当有人经过便伸出苍白的手,试图抓住些什么。水域中央矗立着一座座孤岛,岛上建有亭台楼阁,隐约能看到衣着华丽的鬼影在宴饮,他们手中的酒杯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细看之下竟是凝固的血。
“那是‘富贵冢’。”洛曦解释道,“生前搜刮民脂民膏的富人,死后魂魄会被困在岛上,永世享受着虚假的繁华,却无法离开半步。”
夏宸望着那些在岛上纵情享乐的鬼影,他们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眼底却藏着无尽的空洞。突然,一个身着锦袍的鬼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古道,他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朝着夏宸伸出手,口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认出陛下的龙气了。”洛曦轻挥印玺,一道金光射向那座孤岛。金光落在岛上的亭台楼阁上,那些华丽的建筑瞬间化作泡影,露出底下堆积如山的白骨。鬼影们在金光中痛苦地挣扎,最终化作黑烟消散。
“阴世的一切都是虚妄,唯有力量是真实的。”夏宸淡淡说道,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出现的一座城池上。
那座城池比神都还要宏伟,城墙由巨大的黑色岩石砌成,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孔,每个箭孔后都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酆都”二字,字体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酆都,阴世的都城。”洛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里是十殿阎罗的居所,也是阴世最复杂的地方。”
他们走到城门前,守城的阴兵与之前见到的不同,这些阴兵身披黑色铠甲,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铠甲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显然是由强大的阴魂炼化而成。看到夏宸身上的龙气,阴兵们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却依旧举起长枪阻拦。
“来者何人?请出示路引!”为首的阴兵队长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
夏宸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那枚“阴司之主”印玺。印玺在阴世的光芒下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城墙上的符文瞬间黯淡,守城阴兵手中的长枪开始剧烈颤抖,最终“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参见大人!”阴兵们纷纷跪倒在地,头颅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直视那枚印玺。
夏宸迈步走进城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