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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夜晚唱歌引痴飘(一)(2/3)

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想起外婆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砚儿,听竹苑的月光会唱歌。”当时他只当是老人的胡话,此刻却觉得后颈泛起一阵凉意。
床头柜的收音机突然滋滋作响,旋钮自动转动起来,穿过杂乱的噪音,断断续续的评弹声流淌出来。“唐伯虎点秋香……三笑……”琵琶弦突然崩断,尖锐的噪音刺得沈砚捂住耳朵。等他反应过来关掉收音机时,窗外的月光已经变得浓稠,像融化的白银,淌满了半个庭院。
沈砚鬼使神差地走到衣柜前,推开了那扇嵌着穿衣镜的柜门。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他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镜中突然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站在他身后——月白衫,双环髻,裙摆随着风轻轻摆动。
沈砚猛地转身,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只有梳妆台上的青瓷瓶碎片还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是散落的星辰。他摸到床头的台灯,按下开关的瞬间,整座宅子突然陷入黑暗。
“跳闸了?”沈砚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柱扫过墙壁,在糊窗纸上照出个扭曲的轮廓,像是有人把脸贴在外面,五官的凹陷处积着月光,如同一张苍白的面具。
那轮廓随着呼吸起伏着,哼唱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清晰了些。沈砚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光柱剧烈地晃动着,在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影。他想起周婆婆的话,踉跄着扑到窗边去关插销,手指却在摸到木头的瞬间僵住了——窗纸上的影子正对着他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
“你是谁?”沈砚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哼唱声停顿了,窗外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沈砚看见那月白衫的袖子垂下来,指尖在窗纸上轻轻点着,画出歪歪扭扭的形状。他凑近了些,闻到一股潮湿的香气,像是雨后的茉莉,又带着点河泥的腥气。
突然,插销自己弹了起来,窗户吱呀一声向外打开。沈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后退,跌坐在藤椅上。他看见月光涌进房间,在地板上聚成水洼似的形状,而那个月白衫的身影正站在水洼中央,长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发梢沾着些水草。
她缓缓抬起头,沈砚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脸,脖颈以上只有一团模糊的光晕,像是被月光融化了。哼唱声从那团光晕里飘出来,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和女子的哀怨,缠缠绕绕地钻进沈砚的耳朵里。
鸡鸣第三遍时,沈砚终于敢推开窗户。晨雾像薄纱一样笼罩着庭院,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挂着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他低头看向窗沿,发现上面留着几枚细小的脚印,趾缝间还沾着湿润的黑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沈先生,该用早膳了。”周婆婆的声音在回廊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砚转身时碰倒了藤椅,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昨夜的经历如同一场荒诞的梦,却在皮肤上留下了真实的寒意。
前厅的八仙桌上摆着青花瓷碗,白粥冒着热气,配着酱萝卜和松花蛋。周婆婆坐在主位,手里转动着两只核桃,目光落在沈砚颤抖的手背上。“老夫人在世时,每天清晨都要喝三碗粥。”她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沉默,“说这样能听见露水落进池塘的声音。”
沈砚舀粥的手顿了顿:“周婆婆,昨夜……”
“七月十四的露水是**。”周婆婆打断他,将一碟糖蒜推到他面前,“落在谁身上,谁就要替水里的东西唱歌。”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指节处布满老年斑,转动核桃的动作却异常灵活,仿佛在操控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沈砚的喉咙发紧:“水里的东西?”
“后园的荷花池,光绪年间淹死过唱曲儿的姑娘。”周婆婆的目光飘向后院,那里的晨雾还未散去,隐约能看见一片墨绿色的荷叶,“老夫人说,那姑娘的嗓子比百灵鸟还甜,可惜啊,被人推下去的时候,辫子还缠着池边的柳树根。”
粥碗里的热气模糊了沈砚的视线,他想起昨夜那个无脸的身影,想起那带着河泥腥气的茉莉香。“外婆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周婆婆将核桃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老夫人年轻时,也在夜里听过那姑娘唱歌。”她起身往厨房走,藏青色的衣摆扫过门槛,“吃完粥跟我来,老夫人的琴还在库房里。”
库房在东厢房尽头,门上挂着把铜锁,锁孔里插着半截生锈的钥匙。周婆婆拔出钥匙时,沈砚看见锁身刻着“宣统三年”的字样,如同一个被遗忘的时代印记。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光柱里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旧纸张的味道。
角落里立着架黑漆描金的古琴,琴身上蒙着层白布,像盖着具尸体。周婆婆掀开白布时,沈砚看见琴弦已经断了三根,琴尾刻着的缠枝莲纹被虫蛀得斑驳。“这是老夫人的陪嫁,”周婆婆的手指轻轻拂过琴面,“她说三十年前的中秋夜,听见琴自己响了,调子跟水里的姑娘唱的一模一样。”
沈砚凑近细看,发现琴底刻着行小字:“赠阿鸾,光绪廿六年。”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手笔。“阿鸾是谁?”他问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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