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的手机在这时亮起,是张磊发来的视频。画面里任东林倒在血泊中,张晓虎的警徽插在他的胸口,孙运清正用消防斧劈开档案室的铁门。"他们找到实验日志了!"&nbp;视频里传来张磊的吼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巨响,"快上来!"
韦蓝欣突然停住脚步,指着&nbp;27&nbp;楼的门牌。金属数字&nbp;"7"&nbp;正在血月红光里融化,滴落在地面上变成粘稠的暗红色。"我母亲的日记里写过,27&nbp;楼其实是个巨大的磁体。"&nbp;她的声音颤抖,"爷爷当年是为了治疗母亲的失忆症,才设计了这个共振装置。"
林夏突然注意到楼梯扶手上的刻痕,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在红光下连起来,正是陈教授论文里的记忆提取公式。"他失败了,对吗?"&nbp;他数着台阶上的血渍,"每次提取都会损伤宿主的大脑,就像现在的李婉儿。"
当他们终于推开&nbp;27&nbp;楼的防火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档案室的穹顶是块巨大的玻璃,血月的红光正透过棱镜装置,在地面上投射出复杂的光路图。张磊和孙运清倒在光路中央,他们的头顶悬浮着无数发光的记忆碎片,像一群被惊扰的萤火虫。
"小心那些碎片!"&nbp;陈婷突然大喊,她指着一个飘过的光点,"那是我五岁时的记忆,上周却在韦蓝欣的梦里出现过。"&nbp;她的话音未落,韦蓝欣突然尖叫着捂住头,一个发光碎片正钻进她的太阳穴。
林夏冲过去抱住摇晃的韦蓝欣,指尖触到她颈后的胎记正在发烫。记忆碎片在她的瞳孔里飞速闪过年轻的陈教授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陈崇玲抱着婴儿站在门口,窗外的血月与今晚别无二致。"原来偷走孩子的人是我母亲自己。"&nbp;韦蓝欣的声音带着解脱,"她怕姐姐把我当成实验体。"
孙运清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额头渗着血,手里举着本烧焦的日志。"找到了!"&nbp;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最后一次实验记录显示,陈教授把最重要的记忆藏在了"&nbp;他的话突然被一声枪响打断,张磊正举着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是我父亲下令终止实验的。"&nbp;张磊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份文件,"当年开枪打死陈教授的人,是我爷爷。"&nbp;血月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林夏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他头顶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nbp;1987&nbp;年那个血月之夜的完整画面。
陈崇玲抱着婴儿站在档案室中央,陈教授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实验日志。年轻的张磊父亲举着枪,孙运清的父亲正用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窗外的血月如同巨大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场跨越三十年的悲剧。
当枪声的回音在走廊里散尽时,血月恰好升到穹顶正上方。整个档案室突然亮起白光,所有悬浮的记忆碎片开始逆向流动,像条发光的河流注入每个人的大脑。林夏在剧痛中看见不属于自己的画面陈教授在产房外的焦急等待,韦蓝欣母亲临终前的微笑,还有七年前解剖室里那个真正的死者&nbp;——&nbp;陈婷的双胞胎妹妹。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移植记忆的人。"&nbp;陈婷的声音在白光中回荡,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爷爷当年救的不是我,是这些记忆。"&nbp;她最后看了韦蓝欣一眼,"告诉陈阿姨,我不怪她。"
白光散去时,档案室里只剩下林夏和韦蓝欣。孙运清和张磊倒在墙角,手里还攥着烧剩的实验日志。窗外的血月已经褪去猩红,露出原本清冷的银色。林夏捡起地上的半张照片,现在终于看清,陈崇玲怀里的婴儿颈后,根本没有任何胎记。
韦蓝欣突然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个绣品展开。那是块婴儿襁褓,上面绣着的月牙图案里,藏着行极小的字"19870720,吾女陈婷。"&nbp;她的眼泪滴在绣品上,晕开的水渍里,浮现出另一个模糊的月牙形&nbp;——&nbp;那是洗不掉的血渍。
通风管道里传来陈崇玲的咳嗽声,她拄着拐杖从阴影里走出来,翡翠耳钉在月光下闪着绿光。"当年偷走的不是孩子。"&nbp;她的声音苍老而平静,"是这份写着真相的襁褓。"&nbp;她指着韦蓝欣颈后的胎记,"那是移植记忆时留下的印记,真正的陈婷,早在七年前就"
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晴发来的信息"查到了,1987&nbp;年&nbp;7&nbp;月&nbp;20&nbp;日,毛群大厦出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婴,其中一个患有先天性记忆障碍。"&nbp;信息下面附着张出生证明,母亲姓名栏写着韦蓝欣。
血月彻底消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