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一抖，青线“嗖”地缩回指尖，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蚯蚓。酒葫芦里那株刚塞进去的变异青藤“哼”了一声，蜷成个球，显然不满被打扰。
“种个田都不让人安生。”他把葫芦往肩上一甩，抬手拍了下祭坛，“收工！”
话音未落，五爪金龙从灵田深处腾起，龙角还沾着刚烤红薯留下的焦灰。“又打架？我尾巴还没擦干净呢。”它一边抱怨，一边自动趴到他脚边，缩小身形，刚好够一人乘坐。
陆无尘翻身上龙背，最后瞥了眼祭坛上那粒未动的回元小丹。暖烘烘的土腥味还在空气里飘着，系统刚升级的温控功能连三秒都没享受完。
“下次炼丹换个地方。”他嘀咕，“别再让一群穿黑袍的来拆我田。”
金龙腾空而起，灵田空间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只留下祭坛上那道微弱的青光，一闪，熄了。
青阳镇外，风里带着焦味。
镇口歪斜的牌坊上，“青阳”二字被一道紫黑色裂痕劈成两半，像是被什么活物啃过。几间屋子塌了半边，瓦砾堆里还插着半截断裂的聚灵阵旗杆，符纹焦黑，灵气全无。
陆无尘落地时没说话，先摸出酒葫芦晃了晃。黑藤嫩芽贴着葫芦壁，轻轻一摆，随即剧烈抖动起来，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你这是想吐还是想打人？”他低声问。
藤芽不动了，只在葫芦内壁留下一道湿漉漉的青痕。
他蹲下，指尖点地。掌心残留的青线自动探出一丝，顺着地面裂痕滑入。三息后，他收回手，眉头皱成个“川”字。
“抽灵脉还懂阵法？手法挺专业。”他站起身，看向镇中蜷缩在墙角的几个百姓，“谁干的？”
一位老者颤巍巍抬起手，指向北山：“黑……黑袍人……五个人……一起动手，像……像跳舞……”
“跳舞？”陆无尘挑眉。
“他们手拉手。”老者牙齿打颤，“然后地上冒出黑蛇，把灵眼吸走了。”
陆无尘沉默两秒，转头对五爪金龙说：“听见没？群魔乱舞。”
金龙打了个嗝：“比我们上次跳脱衣舞那场还整齐。”
“闭嘴，上山。”
北山半坡，五名黑袍修士正围着一座小型聚灵阵。阵盘已被拆解大半，仅剩的符基泛着紫光，正被一根扭曲的铁链拖向山崖。铁链另一端连着一个布满倒刺的灵力容器，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禁术器具。
陆无尘刚踏进山林，其中一人猛然回头。
“有人！”
五人立刻散开，脚步错落有致，瞬间结成一个五角阵型。中间那人双手一抬，其余四人灵力如丝线般缠上他的手臂，汇聚成一股漆黑气流，凝成一条丈许长的黑蛇，蛇瞳猩红，直扑而来。
陆无尘没动。
掌心青线又想往外窜，他强行压住，反而深吸一口气，脚下一碾，缓步前踏。
第一步，育生灵力自丹田涌出，如春水漫田，铺满经脉。
第二步，剑意缓缓升起，不急不躁，像等了一季才发芽的灵药。
第三步，他抬手，双影叠刃——
实影斩出，剑气如犁，正面劈开黑蛇。蛇身炸裂，黑雾四散，腐蚀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虚影绕后，快得只留残痕，直击阵眼。其中一名修士闷哼一声，阵型微晃。
“破了。”他说。
五人脸色大变，立刻重组阵法。这次不再凝聚黑蛇，而是五道灵力交织成网，如蛛丝般层层叠叠，封锁空间，逼他硬碰硬。
陆无尘冷笑，体内灵力三段输出：第一波稳住剑意，第二波维持虚影，第三波收势回流。三段如耕作三步，不疾不徐，剑招竟带出一股绵长韧劲。
他突进，剑气横扫。
一人被震退三步，撞断一棵松树。另一人想补位，却被虚影绕后，肩头被划开一道血口。
“你们这阵法，跳得挺齐，就是配合太死。”他一边出剑，一边吐槽，“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人一副响板？”
五人怒极，合阵再攻。灵力网收紧，黑雾翻涌，竟在空中凝出五把短刃，呈梅花状袭来。
陆无尘不退，反而迎上。
育生灵力提前铺路，剑意顺势而发，双影叠刃连斩三轮。最后一击，他故意放缓节奏，剑气如犁地般缓缓推进，硬生生将灵力网撕开一道口子。
“种田式出剑，讲究的是耐心。”他收势，站在山风里，青衫微扬，“你们太急了。”
五人已被逼至山崖边缘，阵型彻底崩溃。其中一人慌乱中袖口一滑，半块残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陆无尘目光一扫。
玉片残缺，但上面刻着的符文他认得——和陆家祠堂供桌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