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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侍立的韩、柳二位侧室连忙上前。
韩氏身姿丰腴端庄,已有五个月身孕,肚子微隆,行动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呵护。
她走到赵明玉身侧,软语相劝:“姐姐莫要气坏了身子,当心小郡主吃着奶水被惊了去。
王爷也是疼惜世子年纪尚轻…” 柳氏则袅娜至陈太初背后,柔荑轻轻捏着他紧绷的肩颈,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
“王爷莫气了,王妃姐姐也是为世子打算。世家子弟说亲事本就是这般规矩。您看咱们小宝儿…” 她目光怜爱地投向乳娘怀中另一个白生生、生就一双极漂亮桃花眼的男婴,正是她为陈太初所生的幼子,“生得多好?若能早些为世子定下良缘,早日为府中添丁进口,也是福气呢…”
三位夫人,一个在流泪诉说委屈,一个温言相劝,一个撒娇解意,莺声燕语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陈太初牢牢困在中央。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晕。
这“不干预内宅”的约定犹在耳边,偏偏撞上这催逼长子的亲事!
他索性眼一闭,头往后仰,重重靠在高背椅上,长长叹出一口浊气,那副姿态,摆明了是弃械投降:
“罢了!罢了!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休得再聒噪!”
赵明玉见丈夫“服软”,用指尖抹去眼泪,搂紧了怀中的小女儿,口中犹自絮絮不休:“就知道你心里没个数!我看啊,趁着你这次在府里清闲两日,索性连妹妹她们的心也圆了。”她目光掠过垂眸静坐、只以手轻抚微凸小腹的韩氏,随即停在柳氏那张妖媚绝伦的脸蛋上,“回头我再细细打听几家,替官人选两房颜色性子都好的清倌人进来…”
“不可!”陈太初如同被针扎了般猛地挺直脊背,豁然睁开眼,眼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无奈与恼怒,“我非那配种的骡马!亦无需绵延多少子嗣!有你们三个…早已足够!”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喂奶的赵明玉、轻抚孕腹的韩氏、抱着幼子的柳氏,只觉得这温柔乡有时实比塞外的寒刃冷箭更消磨筋骨。
“官人我还想留着这把骨头…多活几年!替你们…争个长久的太平日子!”
话语掷地有声,竟夹带着几分战场上才有的冷厉煞气,压得满室莺啼为之一静。
赵明玉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抱着女儿转过身去,小声嘟囔着别人听不清的言语。
韩氏眼观鼻鼻观心。
唯独柳氏,眼波流转间掠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光,抱着她那漂亮的儿子,款款走到案几旁。
小婴孩粉雕玉琢,玉雪可爱,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案头镇纸压着的一张画满古怪图样、像是某种新奇器械构造的纸。
柳氏轻柔地握住儿子的一只小手,让他小小的手指戳了戳那图纸,又抬眼向陈太初递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
恰在此时,小婴孩竟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稚嫩纯净的笑声,像一道无形的暖流,瞬间冲破了室内僵持紧绷的暮气。
陈太初满心的烦躁与无奈,在这笑声里蓦地一空。
他微微倾身,伸出自己的一根食指,轻轻递到小儿子粉嫩的手心。
小手立刻牢牢攥住,柔软温热的触感直抵心尖。
“小五…” 陈太初低唤一声,紧绷冷硬的面容终于如同春阳破冰般缓缓柔和下来。
另一只手拿起案头一盏未饮的清茶,食指伸出杯中蘸湿,随即悬空悬在小儿子眼前。
一滴饱满的水珠迅速凝聚在指尖,颤巍巍地,在烛光下映出晶莹剔透的光华。
小婴儿的目光被这“神迹”吸引,一眨不眨。
那滴水珠,迟迟,悬而未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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