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唯一能够度量的,便是那无休无止的、深入骨髓的无聊。
然而此刻,这份无聊被一场病态的狂欢所取代。以“枯爪”为首的一群死神,正围成一圈,兴致勃勃地进行着一场以人类生命为赌注的游戏。它们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回荡在死寂的荒原上,让这片枯败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诡异的“生气”。
“墨翼的那个‘面粉殉葬曲’确实不错,尤其是那只猫的神来一笔,简直是点睛之作!”枯爪用它那昆虫般的复眼扫视着众神,沙哑地笑道,“腐骨的‘海鸥天降正义’也很有创意,用最不起眼的动物完成了最精准的刺杀。那么……还有谁想来挑战一下,成为今晚的‘最佳剧作家’?”
它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立刻点燃了其他死神那早已饥渴难耐的玩乐之心。
“我来!我来!”一个身材矮胖,肚子上长着一张巨大嘴巴的死神挤了出来,它每说一个字,肚皮上的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合,显得滑稽又恶心。它的名字叫“吞噬者”格拉。
“我赌我收藏三百年的人类股骨!”格拉从背后掏出一根泛黄的粗大骨头,重重地砸在赌局中央,“我要写一个关于‘贪婪’的故事!”
众神立刻来了精神,纷纷催促。
格拉咧开嘴,露出两排锯齿般的牙齿,拿起自己的笔记和一根磨尖的肋骨笔,一边写一边得意洋洋地念叨:
“华尔街,金融分析师,艾伦·帕克。此人极度贪婪且迷信。下午四点四十四分,他将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诈骗电话,对方声称是他失散多年的叔叔,在非洲发现了一座钻石矿,需要一笔启动资金。艾肯,因其贪婪本性,对此深信不疑。为了筹集资金,他会立刻冲向办公室的保险柜。但他忘了,为了防止别人偷窥,他给保险柜的密码键盘上涂抹了强力胶水,想以此粘下窃贼的指纹。”
“他心急火燎地输入密码,手指被牢牢粘在键盘上。情急之下,他试图用蛮力拽开,导致整个老旧的保险柜从墙上脱落,向前倾倒。保险柜的门恰好没关紧,在他摔倒的瞬间弹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币和珠宝倾泻而出,将他活埋。最终,艾伦·帕克并非死于窒息,而是被一枚他最喜欢的、一公斤重的金币,精准地砸碎了喉骨。”
写完,格拉兴奋地将笔记展示给众神。
“怎么样?死在自己最爱的东西之下,这结局够不够讽刺?够不够有趣?”
“哈哈哈哈!妙啊!用强力胶抓贼,结果粘住了自己!人类的愚蠢真是百看不厌!”
“被金币活埋,这可是所有贪婪之徒梦寐以求 的死法!格拉,你真是个天才!”
枯爪立刻在身前划开水镜。镜中的画面,精准地锁定在了一间奢华的办公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焦急地对着电话说着什么,脸上满是贪婪与狂喜。
接下来的发展,与格拉所写的剧本分毫不差。
电话挂断,男人冲向保险柜,手指被粘住,他惊慌地用力拉扯……轰然一声,巨大的保险柜向前倒塌。金色的洪流瞬间喷涌而出,将他淹没。镜头的最后,一枚沉甸甸的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噗”的一声,精准地落在了男人仰起的脖子上。
画面定格,镜子前的死神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狂笑。
“精彩!简直是一出完美的舞台剧!”
“我给这个死法打满分!贪婪者的滑稽末路!”
格拉得意地挺了挺它那恶心的大肚子,将那根股骨战利品收了起来。
这场死亡的盛宴,一旦开席,便再也无法停下。一个又一个死神走上前,争先恐后地展示着自己扭曲的“才华”。
一个名为“锈骨”的死神,它的身体仿佛由无数生锈的金属零件拼凑而成,走起路来咯吱作响。它用一根锈迹斑斑的指骨,写下了一个关于“洁癖”的故事。
“家庭主妇,玛莎。她有严重的洁癖。在打扫卫生间时,发现马桶内壁有一丝顽固污渍。她用尽了所有清洁剂都无法去除。最后,她失去理智,决定用工业级的强酸。在倾倒强酸时,为了看得更清楚,她将头探得离马桶很近。恰在此时,楼上的住户冲了马桶,巨大的水压变化导致她家的马桶管道瞬间回涌,将混合着强酸的水柱喷了她一脸。玛莎在剧痛中向后倒去,脚下踩到了一块刚刚被她擦得锃亮而忘记擦干的肥皂,身体失去平衡,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浴缸的边缘,当场死亡。”
水镜中,一个近乎疯狂的女人正与马桶搏斗。那滑稽又惊悚的一幕,再次引爆了死神们的笑点。
“哈哈哈哈!被马桶反杀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死法!”
“那块肥皂!又是神来之笔!这些人类自己制造的‘巧合’,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接下来,一个名为“诡影”的死神走上前。它的身体如同流动的墨汁,没有固定的形态。它的声音也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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