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齐语嫣,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向周虎,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还愣着干什么?”
“执行军令!”
“是!”
周虎大吼一声,带着如狼似虎的士兵,冲向了那群早已吓瘫在地的纨绔将领。
哀嚎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但很快,就都被压了下去。
李琼走到齐语嫣身边,低声道:“先进去歇着吧,这里血腥气重。”
齐语嫣轻轻摇头,倔强地站在他身边。
“我陪着你。”
李琼没再多说,只是转头,将周虎悄悄拉到了一边。
“你亲自带一队最机灵的狼崽,跑一趟。”
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我们沿途收编的那些城池,守将大多是墙头草。”
“你现在就去,拿着我的王令,把他们的兵符、军械库、粮仓,全部给我接管过来!”
“敢有不从者,先斩后奏!”
“记住,要快,要在京城那些老狐狸反应过来之前,把整个北境,都变成我们自己的铁桶!”
周虎的眼中,精光一闪。
他明白了。
王爷这是要彻底架空朝廷,将整个北境的军政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
好大的魄力!
“末将遵命!”
周虎没有丝毫犹豫,领命而去。
……
半个时辰后。
镇北王府。
这里曾经是整个北境的权力中心。
此刻,议事大厅内,气氛肃杀。
李琼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原本属于镇北王齐天佑的主位上。
下方分列两排的,是镇北城所有副将以上的将领。
以陈伯为首的旧部,神情复杂。
以李显扬为首的嫡系,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琼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
李琼没有急着开口。
他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
每一次敲击,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脏上。
压抑。
极致的压抑。
良久。
李琼的敲击声,停了。
他抬起眼,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天,把大家叫来,只问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你们是忠于京城里的那位皇帝陛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道。
“还是忠于,如今生死不明的镇北王齐天佑?”
轰!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巨浪!
整个议事大厅,瞬间哗然!
“王爷,你这是何意?”
一名旧部将领,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话大逆不道,我等皆是大齐军人,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王爷慎言啊!”
“没错,镇北王也同样是忠于陛下,忠于大齐的!”
“李琼,你莫非是想拥兵自立,行那谋逆之举不成?!”
质疑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陈伯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他刚刚才选择相信李琼,可李琼这番话,无异于是在公然策反!
这让他如何自处?
李显扬和一众狼崽军的将领,则唰地一声,手都按在了刀柄上,冷冷地盯着那些叫嚣的旧部。
大厅内的火药味,瞬间浓烈到了极点。
李琼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切。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等。
等他们吵。
等他们骂。
直到所有声音,都渐渐平息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汇聚到他身上时。
他才缓缓地,再次开口。
“谋逆?”
他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我李家一门忠烈,爷爷是破军星,父亲是镇北侯,我们谋过反吗?”
“没有。”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李家三百余口,人头落地!”
“就因为一句狗屁不通的功高震主!”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
“现在,轮到镇北王了。”
“轮到你们了。”
陈伯脸色一变:“王爷此话何解?”
“何解?”
李琼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在桌案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你们真以为,兵部尚书曹嵩那个老贼,举荐我当这个代镇北王,是安了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