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时间,又是这个地方。
我坐在那张价值50万美金的意大利手工办公桌后面,手里握着默哥的军功章,看着窗外的迪拜。
夕阳把整座城市染成了金色,就像七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桌上还是摆着那些老东西:一杯1964年麦卡伦威士忌,18万美金一瓶,但我从来不舍得喝完;
一张发黄的照片,是我们五个人在曼谷的第一次合影;
还有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记录着我们七年来的征战足迹。
107亿美金的总资产,38家控股公司,分布在14个国家...
这些数字以前让我骄傲,现在却让我疲惫。
我拿起那张合影仔细看了看。
照片上的我们都很年轻,王胖子还没发福,刘瘦子还没戴眼镜,花蕊还扎着马尾辫。
最显眼的是默哥,他站在我们中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装,笑得特别灿烂。
"妈的,七年了。"我对着照片说道。
七年前,我们几个连个像样的落脚点都没有。
现在呢?我一个人的身家就超过100亿美金,手下2.8万名员工,在国际商界说话都有分量。
可我高兴吗?
一点都不高兴。
我想起这七年来的种种经历。
曼谷的"屠蛇"行动,我们四个人对付'毒蛇帮'的几百号人,靠的是心理战和千术;
新加坡的金融大战,我和'赤龙'组织在滨海湾金沙正面交锋,差点死在那里;
金三角的血腥统一,我们用了三年时间打败所有对手,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迪拜的商业帝国,从一个小投资公司发展成跨国集团...
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每一次胜利都付出了巨大代价。
特别是默哥的牺牲,到现在我还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我重新拿起军功章,在夕阳下仔细看着。
铜质的表面已经有些氧化,但"为人民服务"五个字还很清楚。
这是默哥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也是这七年来支撑我走下去的精神支柱。
"默哥,你说我们这样活着有意思吗?"我轻声问道。
当然没有回答,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和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迪拜。
828米的高度让我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帆船酒店像一张巨大的帆矗立在海边,朱美拉棕榈岛像一棵椰子树伸向大海,迪拜河蜿蜒穿过市区...
这座城市给了我一切:财富、地位、荣誉。
我在这里买了最贵的房子,开着最豪华的车,出入最高档的场所。
阿联酋的王子要见我得提前预约,《福布斯》杂志说我是亚洲最有影响力的商人之一。
但我快乐吗?
一点都不快乐。
我想起前天在北京的经历。
走在天安门广场上,看着那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扬,我心里涌起一种久违的情感。
那是什么?是自豪,是归属感,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怀。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不管我在海外混得多好,不管我有多少钱,我还是个中国人。
这个身份,永远改变不了。
昨晚在新加坡的聚会更让我感触颇深。
七年了,我们从生死与共的兄弟变成了客客气气的商业伙伴。
虽然表面上还叫"老大",但那种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早就没了。
最要命的是,当我提到要为国家做事时,每个人眼中都闪过一种光芒。
那是什么光芒?是期待,是兴奋,是一种终于找到人生意义的解脱。
连他们都觉得现在这样没意思,那我呢?
我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今天刚刚完成的资产清单,密密麻麻十几页纸,记录着我名下的所有财产。
迪拜的豪华公寓,价值2800万美金
瑞士银行的私人账户,余额15.6亿美金
停在摩纳哥的超级游艇,价值3.2亿美金
各种名画、古董、珠宝,总价值超过8亿美金
还有那些公司、工厂、矿山...
看着这些数字,我应该感到满足才对。
十年前的我做梦都不敢想象会有这样的财富。
但现在呢?这些数字在我眼里就像一堆废纸,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过的话:"小锋,妈妈不在乎你有多少钱,只在乎你是不是个好人。"
好人?我现在算好人吗?
这些年我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也没做什么特别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