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政府突然提高了矿业税率,老挝海关开始严查我们的货物,泰国警方更是直接上门要求"配合调查"。
很明显,有股强大的势力在阻挠我们的撤退。
"老大,要不咱们暂缓撤退?"铁牛建议道,"等风头过了再说。"
"不行。"我坚决摇头,"计划不能变,越是有人阻挠,越说明我们的选择是对的。"
我开始加快处理速度。
该谈的抓紧谈,该签的马上签,该转移的立即转移。
同时派出更多人手保护那些合作伙伴,确保他们的安全。
三个星期后,主要的交接工作基本完成。
虽然过程比预想的复杂,损失也比预期的大,但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最后一夜,我独自开车来到十公里外的那个废弃矿坑。
夜晚的金三角很安静,山风阵阵,虫鸣声声。
我开着那辆陪伴了我七年的丰田陆巡,沿着熟悉的山路慢慢前进。
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每一个弯道都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
废弃的铜矿坑现在是个小湖,积水清得见底。
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当年我们在这里建立第一个据点,在这里和敌人血战,也在这里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我走到湖边,脱下鞋袜,光着脚踩在湖水里。
水很凉,但很舒服。
"默哥,我来了。"我对着平静的湖面说道。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像昨天一样清晰。
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弹药快用完了,兄弟们伤亡惨重。
默哥做出了那个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决定:引爆弹药库,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争取逃生机会。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火球冲天而起,整个矿坑都被炸平了。
等我们回来时,什么都没剩下,只有满地的弹片和焦土。
后来这里慢慢积水成湖,我们就把它当作默哥的墓地。
"默哥,七年了,我们该离开了。"我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你知道吗?我们真的成功了。''
''这里现在很太平,小孩们能安心读书,老人们不用担心战乱。''
''但现在国家需要我们,就像当年你选择为了兄弟牺牲一样。"
夜风轻轻吹过,湖面泛起涟漪。
我好像听到了默哥的声音:"小锋,你做得对。''
''人活着不止是为了享福,还要学会承担责任。"
"我很想你,想念咱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我继续说。
"胖子现在有钱了,但还是那个爱吹牛的胖子。''
''瘦子成了银行家,但还是喜欢推眼镜。''
''花蕊...花蕊还是那个花蕊,虽然多了些不能说的秘密。"
我想起曼谷那次聚会,想起我们谈论人生意义时的迷茫。
现在想想,答案其实一直在这里,在默哥用生命做出的选择里。
"默哥,如果你还在,会支持我的决定吗?"我问。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像是在回答。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军功章,放在手心里看着。
"为人民服务"五个字虽然有些模糊了,但在月光下还是能看清楚。
"七年了,我终于明白你当年为什么那样选择。"我说。
"不是因为绝望,不是因为冲动,而是因为你找到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站起身,向湖水深深鞠了一躬。
"默哥,我们要走了,但会带着你的精神继续前进。''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记得你的话。''
''做人要有良心,要有底线,要为正义而战。"
我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经历:从曼谷的"屠蛇"行动,到新加坡的金融大战,再到金三角的血腥统一...
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每一次胜利都付出了代价。
"默哥,你知道吗?这七年里,我们总共经历了大大小小四十三次战斗。"我开始细数。
"死在我手上的敌人有一百二十七个,间接死于我们行动的有上千人。"
这些数字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人命。
"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我就会想: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真正的恶人?有多少只是为了生存?"
我点了支烟,"以前我告诉自己,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
''但现在想想,这个理由有点苍白。"
烟雾在夜风中飘散,就像那些逝去的生命。
"还记得老铁吗?跟了我们三年的老铁,去年在缅泰边境的冲突中没了。"
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