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考山路还是那么嘈杂,欧美背包客们在酒吧里大呼小叫,泰国小贩在大声叫卖各种纪念品,摩托车突突突地穿梭在人群中。
但我们这张桌子周围仿佛有个隐形的罩子,把我们和外界的喧嚣隔开。
"说真的,"王胖子灌了口啤酒,"这几年我经常做梦,梦到默哥还活着。''
''他总是问我:'胖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开心吗?'我总是回答不上来。"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刘瘦子说,"默哥问我赚了多少钱,我说赚了好几亿美金。''
''他就笑,说:'那你帮助了多少人?'我说不上来,就醒了。"
花蕊点点头:"我也梦到过他,他问我是不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
''我说记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说:'那你们现在是同甘共苦,还是各自为政?'"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一阵刺痛。
是啊,我们现在算什么?还是当年那个铁三角吗?
"也许我们真的需要改变了。"我说,"不只是事业方向,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意思?"王胖子问。
"我觉得我们变陌生了。"我直接说出了心里话,"以前我们无话不谈,现在开会都像在和陌生人汇报工作。''
''以前遇到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现在都是各管各的。"
"确实。"刘瘦子承认了,"我们都变得太职业化了,太客气了。"
"那怎么办?"王胖子问,"总不能回到从前吧?我们都不是当年那几个穷小子了。"
"回不到从前,但可以找回初心。"花蕊说,"记得我们当年为什么走到一起吗?''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有个依靠。"
"默哥说过,钱会变,权会变,但真正的感情不会变。"我说。
"也许我们应该把生意放一边,先把感情找回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小时,考山路的人流渐渐稀少。
阿猜开始收拾摊子,准备打烊。
远处的酒吧还在营业,传来阵阵音乐声和笑声。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家都累了。"
"明天干什么?"王胖子问,"要不我们去以前住过的那个旅馆看看?"
"算了,那地方早就拆了。"刘瘦子说,"我上次来曼谷特意去找过,现在是个购物中心。"
"那就各回各家吧。"我说,"胖子明天要飞巴西,瘦子后天回瑞士,花蕊也得回德国处理工厂的事。"
"那下次什么时候聚?"王胖子站起身。
"不定期吧,有事就联系。"我说,"但不要再等这么久了。"
我们结账准备离开。
阿猜在后面大声喊:"中国老板,下次早点来啊!我给你们做最好吃的冬阴功汤!"
"一定,阿猜!"我挥挥手。
就在我们走到路口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条短信,号码很陌生:
"湄南河码头,7号仓库,一个人来,小心点。——表叔"
我心里一惊,表叔?他怎么知道我在曼谷?而且这个时间点...
我看了看其他三个人,他们正在路边等出租车,聊着明天的行程安排。
"你们先回酒店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说。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王胖子奇怪地看着我。
"私事,可能要见个老朋友。"我没有详细解释。
花蕊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种复杂的表情,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她肯定猜到了什么,毕竟她一直在和表叔保持联系。
"那你小心点,曼谷晚上不太安全。"刘瘦子说。
"知道,你们也早点休息。"
目送他们上了出租车,我重新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
湄南河码头,7号仓库。
这地方我知道,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去过,是个老货运码头,晚上基本没人。
半小时后,我打车来到湄南河边。
夜晚的湄南河看起来有些阴森,黑乎乎的江水缓缓流淌,远处的灯光在水面上投下摇摆的倒影。
码头上停着几艘货船,但都熄了灯,静悄悄的。
7号仓库是个废弃的货物仓库,外墙斑驳,铁门锈迹斑斑。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从破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表叔?"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表叔从仓库深处走出来。
离上次在香港见面已经七年了,表叔老了很多。
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背也有些佝偻。
但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