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三样东西:一张皱巴巴的原油价格走势图,一沓厚厚的银行文件,还有默哥那块沾着血迹的军功章。
一百二十亿美金。
这个数字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每想一次,心脏就狂跳一次。
这不是赌桌上的筹码,这是金三角所有人的命运。
输了,那些刚建起来的学校会倒闭,医院会关门,几十万老百姓会重新陷入绝望。
我点了支烟,手在微微发抖。
从小在赌桌上摸爬滚打,我以为自己什么场面都见过。
但现在才明白,当赌注大到一定程度时,再老练的赌徒也会害怕。
天亮时,我做出了决定。
"瘦子,胖子,花蕊,都过来开会。"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其实喉咙发干。
三个人走进办公室,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老大,您考虑好了?"王胖子小心地问。
"考虑好了。"我站起身,但腿有些发软。
"既然'建筑师'选择了原油期货作为战场,那我们就跟他在那里血战到底。"
"老大!"刘瘦子急了,"原油期货市场一天的成交量上万亿美金,咱们这点钱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就是!"王胖子也慌了,"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我看着他们焦急的表情,心里也在打鼓,但表面上还得装镇定。
"在赌桌上,钱多不一定赢。"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说服力。
"关键是读懂对手,抓住时机。"
"可这不是赌桌!"花蕊也忍不住了,"这是全球最大的金融市场!''
''一个操作失误,我们就万劫不复了!"
她的话让办公室陷入沉默。
是啊,这确实不是赌桌。
这是一个我们根本不熟悉的战场,对手是我们完全不了解的敌人。
但我想起了表叔临死前说的话:"天锋,有些事情,明知道是死路也得去做。''
''因为不做,死的人更多。"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重新坐下,"说实话,我也怕。''
''怕输了对不起金三角的老百姓,怕辜负了默哥的期望。"
"但你们想想,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建筑师'会放过我们吗?"我的声音开始哽咽。
"他迟早会来收拾我们,到时候我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王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老大,您有把握吗?"
我苦笑一声:"说有把握是假的。''
''但赌桌上有句话:当你没有选择时,任何选择都是对的。"
接下来的争论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刘瘦子从技术角度分析了我们的劣势:资金规模不够,信息来源有限,操作经验不足。
花蕊从风险角度指出了可能的后果:一旦失败,不仅我们完蛋,连带着会拖垮整个金三角。
王胖子虽然支持我,但也担心:"老大,咱们真的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争论到最后,我站起身,走到那面五星红旗前。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转过身,"如果现在默哥还活着,他会怎么选择?"
三个人都愣住了。
"默哥会说,'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值得冒险'。"我的声音很坚定。
"现在轮到我们了。"
最终,大家还是同意了这个疯狂的计划。
但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总部大楼都进入了战时状态。
刘瘦子把自己关在数据室里,四台电脑同时运转。
他要分析过去十年的原油价格数据,寻找"建筑师"可能的攻击模式。
第二天晚上,我去看他时,发现他满眼血丝,桌上摆着十几个空咖啡杯。
"瘦子,发现什么了吗?"
"老大,您看这个。"他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我凑过去,仔细观察那些跳动的数据。
在赌桌上,表叔教过我怎么从细微的变化中读出对手的意图。
现在我试着把这种技巧用在数据分析上。
"瘦子,你看这些异常交易的时间间隔。"我指着几个特殊的数据点。
"每72小时一次,而且金额越来越大。"
刘瘦子重新计算了一遍:"您说得对!这说明有人在分批建仓,避免引起注意。"
"而且从这个节奏来看,"我继续观察,"最后一次大规模建仓应该就在这几天。"
这个发现让我们对"建筑师"的计划有了新的认识,但同时也增加了紧迫感。
王胖子那边的情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