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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个小吏悄悄塞给陈砚秋一张字条:“未时三刻,马行街茶肆。”
陈砚秋依约而至,来者竟是那日诗社中见过的太常博士周延清的心腹书吏。
“周博士让小的传话:今日之事,实非所愿。若陈编修肯既往不咎,周博士愿提供更多内情。”书吏低声道,神色惶恐。
陈砚秋不动声色:“周博士为何自己不来说?”
书吏苦笑:“博士已被软禁在家。昨夜之事,上面震怒,吕公怀疑有内鬼,所有人皆受监视。”
陈砚秋心中一动:“上面?吕公上面还有人?”
书吏紧张地四下张望,声音更低:“小的也不清楚,只偶然听博士醉后提及过‘文昌阁老’...”
“文昌阁老?”陈砚秋追问,“是何人?”
书吏摇头:“博士未曾明言,只说那是连吕公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钥匙,“这是博士让交给您的,说是在大相国寺藏经阁地字丙列第七匣中,有您想知道的。”
陈砚秋接过钥匙:“周博士为何要帮我?”
书吏叹道:“博士说,他虽认同护文理念,却不愿见科举沦为私器,更不忍见学子成牺牲品。如今幡然醒悟,为时已晚,只求能赎罪万一。”
回到皇城司,陈砚秋将情况告知赵明烛。恰逢薛冰蟾也从外归来,带来重要发现。
“我查访了汴京所有知名匠人,终于找到一个曾参与退思园修建的老石匠。”薛冰蟾道,“据他回忆,约二十年前,吕文谦曾大规模改建退思园,地下工程由一徐姓匠人主持。”
“徐姓?”陈砚秋心中一动,“莫非与文衡之印有关?”
薛冰蟾点头:“极有可能。老石匠说那徐匠人手艺精湛,但行踪神秘,完工后便不知所踪。他还提到一个细节:地下工程并非一次完成,而是分三期,最近一期就在五年前。”
赵明烛皱眉:“五年前?那时吕文谦已致仕多年,为何还要扩建地下工程?”
陈砚秋忽然想起一事:“李御史曾说,三年前其师张宏暴卒前,正在查科举舞弊案。时间如此吻合,莫非...”
三人决定兵分两路:赵明烛继续追查密信涉及官员;陈砚秋和薛冰蟾前往大相国寺查找周延清所说的线索。
大相国寺藏经阁内,地字丙列第七匣果然找到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册,记录着近十年来科举中的异常情况:某年某科,取中某某,替代某某;某地解额,暗中增加若干;某考官受赠金银几何,为某考生提高等第...
触目惊心的记录让陈砚秋的手微微颤抖:“这...这简直是买卖功名!”
薛冰蟾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小字:“墨池之水,深不可测。欲清其源,须寻徐氏。”
“徐氏...”薛冰蟾沉吟道,“看来关键还在那个徐姓匠人。”
二人立即返回皇城司,与赵明烛汇合。赵明烛那边也有进展:“密信中提到几位官员,我已派人监控。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礼部侍郎郑允明,他可能是吕文谦在朝中的主要执行者。”
这时,崔月隐匆匆来报:“李御史情况恶化,毒性虽暂抑,但有一种奇异香料成分,我无法辨识。”
薛冰蟾查看崔月隐提取的香料样本,忽然道:“这香气...我在地下甬道中闻到过!”
她立即取来笔墨,绘出一种奇异的花纹:“这是我在甬道壁灯上看到的纹样,似花非花,似字非字。”
陈砚秋接过一看,觉得眼熟:“这...这似乎是梵文的一种变体!”
众人顿时想起大相国寺中确有梵文经卷。赵明烛立即下令:“速请寺中精通梵文的高僧!”
等候期间,陈砚秋忽然道:“我想起一事:那日墨池祭,众人吟诵的经文虽多是汉语,但间杂一些奇异音节,当时未留意,现在想来,或许也是梵语。”
不久,大相国寺的慧明法师被请来。老者仔细察看花纹后,肯定道:“这确是梵文‘曼陀罗’的变体,意为坛城或神圣道场。”
又听陈砚秋重复那几个音节后,法师面色微变:“这是古梵语咒语,大意是‘洗涤罪孽,净化心灵’通常用于某种...密教仪式。”
众人面面相觑。薛冰蟾追问:“何种仪式?”
慧明法师迟疑片刻:“老衲曾在天竺游学时见过类似仪式,信众饮用特殊配制的液体,声称可获得神启。但中土罕见此类。”
线索逐渐汇集,但核心人物徐姓匠人仍无下落。薛冰蟾忽然道:“或许可从材料入手。如此规模的地下工程,必耗用大量特殊材料。我可调查近二十年汴京相关物料的流向。”
皇城司的力量迅速动员起来。三日后,薛冰蟾果然从石料记录中发现端倪:二十年间,有多批特殊青石从苏州运抵汴京,收货人竟是已故的徐王府!
“徐王府?”赵明烛震惊,“莫非与皇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