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他低头问,酒气喷在她额前,带着点危险的亲昵。
沈梦雪摇摇头,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酒意冲得呛了声。
四哥伸手拍她的背,力道不轻,像在教训,又像在安抚。
周围的手下们识趣地噤了声,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瞥——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四爷心尖上的人,哪怕喝多了,也轮不到他们置喙。
窗外的夜风吹进来,掀动沈梦雪颈后的丝带。
她忽然抓住四哥的手腕,指尖冰凉,声音细若蚊蚋:“四哥,我没醉。”
四哥低头看她,眸色深沉,半晌,才低低地笑了声,那笑声里带着酒气,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嗯,没醉。”
他说,然后抬手,把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再坐会儿,送你回去。”
沈梦雪点点头,重新坐直了身子,只是肩膀却不自觉地往四哥那边靠了靠。
珍珠项链在两人之间晃悠,像一道无声的桥,连接着这对喝了太多酒,却依旧带着锋芒的兄妹。
夜宴的喧嚣像被酒泡涨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水晶灯上。
沈梦雪的浅蓝色无袖针织衫早被酒气浸得微潮,竖纹在灯光下洇成淡淡的水痕,领口的珍珠花朵沾了点酒渍,像蒙了层薄霜,却更显莹润。
她侧着头听手下汇报,侧编发的发尾卷得更厉害,几缕碎发粘在唇角,被她下意识地用舌尖舔去,动作带着酒后的憨态。
腰间的珍珠腰带不知何时被四哥的手肘蹭得歪了,白色零钱包垂在裙摆外侧,被她交叠的双腿夹着,像只怕生的小兽。
脚上的玛丽珍鞋鞋跟磕了下地毯,发出细弱的声响,她低头去看时,珍珠项链从领口滑出来,坠子正落在四哥搭在椅背上的手背上。
沈烬渊的黑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喝空的酒杯被他捏在指尖,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裤腿上,洇出深色的圆斑。
他没看她,目光落在底下敬酒的手下身上,声音却带着酒气的沉:“她的酒,我替了。”
手下们的笑声顿时收了半分,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沈梦雪抬眼时,正撞见四哥喉结滚动,咽下杯中的烈酒,喉间溢出的低哑气音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灼人的热度。
她忽然觉得头晕,指尖撑在椅垫上,针织衫的袖口往上缩了缩,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像极了小时候四哥给她上药时,她攥着他袖口看见的那道疤。
“四哥……”她低声开口,声音被酒泡得发黏,侧编发的浅蓝色丝带松了,飘到四哥的手腕上,被他抬手时卷进了衬衫袖口。
沈烬渊低头看她,黑色的瞳孔里晃着灯影,忽然伸手替她把歪了的珍珠腰带系好。
指尖擦过她的腰侧,带着点粗糙的薄茧,像羽毛扫过,却让她瞬间绷紧了脊背——上次在刑房,他也是这样按住她的腰,戒尺落下时,腰带的珍珠硌得皮肉生疼。
“坐好。”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指腹却在她腰带的珍珠上顿了顿,像是在确认那珠子够不够结实。
沈梦雪乖乖地直起身,裙摆的褶皱扫过他的皮鞋,浅蓝的颜色在他纯黑的裤脚边,像一汪怯生生的水。
手下们又开始敬酒,酒杯碰撞的脆响里,她忽然打了个酒嗝,慌忙捂住嘴时,珍珠项链的链子缠在了四哥的腕表链上。
他低头解开缠结的瞬间,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雪松香和酒气。“傻样。”
他骂了句,语气却软得像浸了酒的棉花,指尖划过她颈后的碎发,把那根松了的浅蓝色丝带重新系好,结打得很轻,一扯就散。
水晶灯的光忽然晃了晃,沈梦雪眨了眨眼,看见四哥的喉结又动了动,这次没喝酒,只是盯着她泛红的眼尾。
周围的喧嚣好像远了些,只剩下他腕表秒针走动的声,和她自己擂鼓似的心跳。
“差不多了。”沈烬渊突然起身,黑色衬衫的衣摆扫过她的膝盖,“送大小姐回去。”
手下们应声时,沈梦雪被他半扶半搀着站起来,浅蓝的裙摆扫过满地的空酒杯,珍珠花朵蹭过他的手臂,留下细碎的光。
她抬头时,正撞见他低头看她,眼里的酒意像化了的冰,漾开一点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走廊的壁灯晕开暖黄的光,沈梦雪被四哥半扶着走,浅蓝裙摆扫过地毯的长毛,像被风吹动的湖面。
竖纹针织衫后背沾了点四哥衬衫上的酒渍,是刚才他伸手揽她时蹭到的,深色的圆斑落在浅蓝布料上,倒像朵突兀的墨荷。
她侧编发里的浅蓝色丝带彻底松了,大半截垂在背后,被四哥的指尖勾住。
他的手指还带着酒杯的凉意,捏着丝带轻轻一拉,沈梦雪便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粒银扣硌得她眉峰微蹙,却不敢挣开——她知道四哥喝多了脾气更沉,此刻能这样牵着她走,已是难得的温和。
“脚软了?”他低头问,酒气混着雪松香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