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踉跄着扶住门框,肩头火凤突然发出凄厉的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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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眼眸泛起水雾,她看着外婆染着丹蔻的指尖狠狠指向后殿——那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带着熟悉的温柔。"外公,外婆,大舅舅,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踏过门槛,绣鞋碾碎了满地的尊严。
凤染尘瞥见沈梦雪苍白的小脸,攥着佛珠的手微微松开,眉间褶皱却依旧深如沟壑。
她转动着腕间的翡翠镯子,鎏金烛火在翠色表面流转,映得语气里难得添了几分柔软:"别提了,你小姨呀,怀孕了,那个男人不要她了。"话音落下时,尾音被殿外呼啸的山风卷得支离破碎。
沈梦雪的睫毛剧烈颤动,淡紫色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肩头的火凤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的掌心,烫得她瑟缩了一下。"小姨怀孕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发间歪斜的珍珠钗子随着颤抖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凤凌天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住,玄色大氅下的身姿绷得笔直。
三舅舅凤子昂别过脸去,喉结滚动着将未出口的叹息咽回肚里。凤染尘烦躁地扯了扯佛珠,翡翠珠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已经好几个月了,打不掉了。"
沈梦雪突然冲上前,淡蓝色绸衫扫过满地月光。
她抓住外婆的手腕,指尖几乎陷进对方保养得宜的皮肉里:"是男是女?"
声音里带着近乎执拗的期盼,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突兀地炸开。
"是个女孩儿。"凤染尘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头。
沈梦雪的手指瞬间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望着雕花穹顶投下的阴影,恍惚间看见小姨温柔的眉眼,又想起幼时总爱趴在小姨膝头听故事的时光。
淡紫色眼眸泛起泪光,在烛火下碎成无数晶莹的星子,而身后的八位舅舅,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颤抖的剑柄。
沈梦雪跌跌撞撞地穿过九曲回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她的淡紫色裙摆沾满尘土,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珍珠钗子不知何时已掉落,只剩几根银簪勉强绾着青丝。
经过膳房时,飘来的饭菜香让她胃部一阵抽搐——自被罚后,她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出现一间破旧的小屋。
屋檐下的灯笼早已熄灭,蛛网在门框上随风晃动。
这里原是堆放扫帚和破旧农具的杂物间,如今却成了小姨的栖身之所。
沈梦雪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淡紫色眼眸中满是疼惜与愤怒。
她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着。“小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拍打着门板,“是我,雪儿!”
掌心血痕被震得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绞痛。屋内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雪儿?”终于,小姨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沈梦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坐在地。门闩被缓缓拉开,吱呀一声,门开了。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见小姨扶着门框,身形消瘦得可怕,曾经明媚的眼眸如今布满血丝,孕肚在破旧的粗布裙下高高隆起。
沈梦雪再也忍不住,扑进小姨怀里放声大哭。
她闻到小姨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陈旧的霉味,那是曾经最温柔的怀抱,如今却如此让人心碎。
“小姨,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小姨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小姨颤抖着抚上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别哭,别哭......”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却依然带着记忆中的温柔。屋内唯一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上,显得格外凄凉。
沈梦雪的指尖轻轻覆上小姨隆起的小腹,粗布裙料下传来若有若无的温热,像是揣着团即将苏醒的月光。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小姨眼下青黑如墨,发间散落的几缕银丝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那曾是全宗门最艳丽的凤凰,如今却蜷缩在堆满旧扫帚的杂物间,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是我猪油蒙了心,小姨对不起你......"小姨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沈梦雪的袖口,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别过脸去,不愿让少女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却止不住肩头剧烈的颤抖。
沈梦雪突然笑出声,带着泪意的笑声惊飞了梁上的燕雀。
淡紫色眼眸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