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猛地将长戟狠狠顿地,声若洪钟:“破阵!”随着这一声令下,前排刀盾手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稳步推进。
盾牌相撞发出的“哐当”声此起彼伏,汇成一道钢铁洪流,向着匈奴前锋汹涌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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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匈奴阵中响起尖锐刺耳的呼哨,千余轻骑如同黑色的潮水,斜插而出,马蹄如雷,踏碎沙砾,带起的烟尘遮天蔽日,瞬间模糊了天际线。
一支响箭划破长空,尖锐的啸声撕裂了战场的空气。
汉军后排的弓弩手整齐划一,同时张弓放箭。万支羽箭如遮天蔽日的蝗群,掠过陈武的头顶,在半空中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以雷霆万钧之势没入匈奴骑兵阵中。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中箭的战马前蹄腾空,发出凄厉的嘶鸣,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落尘埃,紧接着便被后续汹涌而来的铁蹄无情碾成肉泥,鲜血与沙土混合,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修罗场。
然而匈奴骑兵悍不畏死,前排倒下,后排立刻补上,弯刀在接近汉阵时划出一道道凛冽的弧光,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劈刀盾手的面门。
“铛!”陈武的长戟精准地格开一柄劈来的弯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兵器。
他侧身敏捷地躲过另一记突刺,反手将戟尖直取匈奴骑士的咽喉。
那人急忙低头闪避,戟尖擦着头盔飞过,削掉半片鬃毛,惊出一身冷汗。
不等陈武回戟,右侧又冲来两名匈奴步兵,手持短斧,悍然猛砍他的下盘。
陈武猛地跃起,长戟如灵动的灵蛇般迅猛下扫,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两人的腿骨同时断裂,他们哀嚎着瘫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挣扎着。
此刻的战场早已没了阵型,只剩下无数个血肉模糊的搏杀单元。
一名汉兵的盾牌上被砍出三道触目惊心的深痕,刀刃险些透盾而入。
他怒吼一声,将长矛从盾缝中奋力刺出,精准地刺穿了对手的心口;
另一名匈奴少年骑兵被钩镰枪无情地拖下马,尚未起身,便被汉军步卒的环首刀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黄沙。
血水混着沙土,在脚下凝成黏腻的泥浆,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碎骨渣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陈武的视线被飞溅的血污模糊,他伸手抹了把脸,却看见自己的戟杆上缠满了头发与皮肉,那惨烈的景象令人作呕。
而远处的“狼头旗”在汉军的方阵中忽隐忽现——原来是校尉王敢正带着亲卫死士勇猛冲锋,他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颗头颅落地,刀锋上的鲜血如瀑布般飞溅。
厮杀从黄昏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匈奴的“狼头旗”终于歪斜着缓缓倒下,旗手的尸体被疯狂的马蹄踏成肉泥;
而汉军的“汉”字大纛也断了旗杆,仅存的半幅旗帜被一名伤兵死死咬着旗杆挥舞。
鲜血从他缺了半只耳朵的伤口里不断滴落,滴在旗面上,与原本的朱红融为一体,宛如一幅悲壮的血色画卷。
陈武拄着断裂的长戟,孤零零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的铠甲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无数道刀痕深深划开甲片,渗出的血珠顺着缝隙缓缓滴落,在脚下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不远处,王敢靠在半截断箭上,斩马刀插在身边的土里,刀刃上凝着厚厚的血痂,见证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他的眼睛依然望着北方,瞳孔里映着最后一抹残月,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遗憾。
夜风渐冷,如泣如诉地吹过遍野的尸体,掀起破碎的衣甲,发出阵阵呜咽。
不知从何处传来呜咽般的胡笳声,与伤员的痛苦呻吟、未死战马的悲鸣交织在一起,在空旷死寂的战场上久久回荡,令人肝肠寸断。
陈武弯腰捡起半块汉军的军牌,牌面上刻着“陇西李勇”四字,边角已被砍得卷刃,记录着一位无名英雄的最后痕迹。
他抬头望向雁门关的方向,城楼上的灯火如豆,在漫天星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冷,仿佛是这残酷战场上唯一的一丝希望。
他看着一群人倒在那里,赫然就是一具具尸体。
而在尸骸之后,两匹骏马踏着血色残阳缓缓而来,马上的一男一女,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却周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英武之气。
男子身姿挺拔如松,高大威武,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透着沉稳与霸气,正是太子墨未萧。
他骑在马上,腰背挺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战场,仿佛能洞察一切危机。
而那位女子身着一袭红黑渐变的汉服,宛如从烈火与暗夜中走来的战神。
外层如赤霞般的红纱袍热烈张扬,红得灼目,却又不失清透,行走间,似有流霞在身畔缠绕,如梦似幻;
内层黑衣如深邃的夜幕,与红纱相互映衬,刚柔并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