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好。”何雨柱收势站定,额上沁着细汗,接过毛巾擦了把脸,走到桌前坐下。
“昨儿又熬到几点?”小满问。
“没晚,十一点就睡了。”何雨柱笑着摇头,“写了个计划,想让耀祖他们看看。”
“又是新主意?”
“嗯。”他低头吹了吹粥面,“叫《黄河工匠传承计划》。我想把咱们这些年攒下的技术底子,跟技工教育连起来。不能光靠买外国的东西过日子,得自己能造、会改、懂创新。”
小满听着,点点头:“你总想着长远的事。可这年头,谁肯静下心来学手艺?孩子都想去坐办公室,嫌工厂脏累。”
“所以更要推一把。”何雨柱语气坚定,“咱们集团有资源,有产线,有老师傅。为什么不搭个平台,让年轻人真刀真枪地练?让他们知道,拧螺丝也能成大师,焊铁板也能挣体面钱。”
小满笑了笑:“你这张嘴啊,说得比唱还好听。可这事落地难,企业要效益,学校要指标,工人要饭碗,学生要出路??四个角对不上,就得散架。”
“我知道难。”何雨柱放下碗,目光沉静,“可正因为难,才值得做。咱们黄河这些年风里雨里走过来了,不就是为了给后来人铺条好走的路吗?”
正说着,电话响了。是何耀祖打来的。
“爸,您那份计划我看了,很受触动。”声音里透着认真,“不只是情怀,其实有很强的战略意义。现在咱们收购的技术越来越多,但消化能力跟不上。很多设备买回来,国内团队要花一年半载才能吃透。如果有现成的高技能人才储备,转化周期至少缩短一半。”
“你能明白就好。”何雨柱点头,“我不是要办慈善学校,是要建一个‘技术中转站’。上游对接国际前沿,下游输送到生产线,中间用职业教育串联起来。”
“我已经让华低科和重工板块的技术负责人开会研究可行性。”何耀祖说,“初步想法是:第一,在深城、沪下、冀东三个基地各设一个‘黄河工匠实训中心’,配备最先进的自动化设备;第二,与十所重点技校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定向招生、定向培养;第三,设立‘工匠奖学金’和‘师徒津贴’,鼓励一线师傅带新人。”
“好。”何雨柱听得眼睛发亮,“还有一点??别只盯着年轻人。那些下岗的老技工,很多是有绝活的。他们经验足,只是没平台。咱们可以把这些人请回来,当实训导师,哪怕兼职也行。工资我出,集团补贴。”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何耀祖顿了顿,“而且我还想到另一个方向:能不能把这些老师的技艺数字化?比如拍教学视频、建操作数据库,甚至开发VR实训系统?这样不仅本地能用,还能远程复制。”
“妙!”何雨柱猛地一拍桌子,“这才是现代工业思维!手艺不是秘方,该公开就公开。谁学得好,谁就能上岗拿高薪。咱们就是要打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老规矩。”
父子俩越聊越兴奋,连早餐都忘了热。
挂了电话后,何雨柱立刻提笔修改方案,加入“数字工匠库”“远程实训云平台”等新模块。当天下午,他就召开了家庭会议,把几个子女都叫了回来。
乐惠珍刚从欧洲回来,脸色略显疲惫,但精神不错。“爸,您这次真是动真格的了。”看完草案后,她由衷感慨,“这不像一般的企业社会责任项目,倒像是为整个制造业生态造血。”
“就是这个意思。”何雨柱环视众人,“你们每个人都管一块,我要你们一起推这件事。耀祖负责整体协调,乐惠珍抓国际合作和技术标准对接,凝雪配合地产资源调配场地,耀宗统筹供应链与实训设备投入,雨焱主抓生产端应用反馈。”
“那我呢?”小满笑问。
“你最重要。”何雨柱握住妻子的手,“你是咱们家的根。你要牵头成立‘黄河工匠基金会’,负责资金监管、社会宣传和政策沟通。这事要想长久,必须独立运作,不能依附于任何子公司。”
小满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周后,《黄河工匠传承计划》正式对外发布。新闻发布会上,何雨柱身穿中山装,站在聚光灯下,没有念稿,只是平静地说了几句话:
“一百年前,咱们国家连一颗合格的螺丝钉都造不出来。今天,我们可以造高铁、造飞船、造芯片。靠的是什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奇迹,是一个个普通工人,在车间里一锤一锤敲出来的,一代代老师傅,把手艺一口一口传下来的。
有人说,机器时代不需要手工了。我说不对。越是智能时代,越需要懂机器的人。而这些人,不会凭空出现。他们需要土地,需要阳光,需要有人愿意蹲下来,给他们浇水施肥。
今天,黄河愿意做那个浇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