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螺旋的光晕突然泛起恶疾般的潮红时，蔡朝阳正蹲在新星球的守护石碑前，用指尖描摹共生之戒化作的光带。那光带本该如彩虹般温润，此刻却像被强酸腐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纹路——像某种生物的血管在搏动。
“不对劲。”黑甲悟空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刺啦声，“星图上的螺旋星轨在收缩，不是坍缩，是……被吃掉了。”
蔡朝阳猛地抬头，看见紫灰色的天空正在诡异地蠕动。原本交织成螺旋的两界星轨，此刻像被无形巨口咬住的棉线，正一截截消失在虚空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星轨消失的边缘泛着湿滑的黏液光泽，隐约能看见细密的倒刺——那分明是生物食道的内壁。
“是那两个宇宙。”无的声音在意识深处震颤，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它们不是在碰撞，是在……互相吞噬。我们所在的融合区，就是它们撕咬时的牙缝。”
尊宝突然发出凄厉的呜咽，它爪子下的星图正以惊人的速度变黑。蔡朝阳抢过星图，看见那些被荧光笔圈住的红点正在逐个熄灭，灭点边缘蔓延着蛛网状的黑色纹路——与守护石碑上的褐色血管如出一辙。
“那是什么？”黑甲悟空的星舰突然从云层中俯冲下来，舰体上沾着几片半透明的膜状组织，“刚才穿过云层时被这东西缠住，扫描仪显示是某种生物的黏膜，会吸收能量。”
蔡朝阳伸手触碰那些黏膜，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突然想起黑莲悟空的光屑——那团永远温热的光芒此刻在衣襟下剧烈跳动，像是在预警。“它们在消化我们。”他声音发颤，“两个宇宙就像两头巨大的虫子，我们这些融合区的存在，就是它们撕扯时漏进牙缝的食物。”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起伏。新星球的大陆板块像被巨兽的舌头舔过，掀起高达千米的浪涛。蔡朝阳在颠簸中撞向守护石碑，额头磕在冰凉的石面上，却在那一瞬间看见奇异的景象：石碑内部的纹路正在重组，浮现出十二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九个已经亮起微光，剩下三个却隐没在深褐色的阴影里。
“我的分身！”蔡朝阳猛地按住石碑，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三年前为稳定两界法则，他曾将自身力量分裂成十二个分身，派往宇宙各处锚定时空节点。如今九个分身的光点正在闪烁，显然已经感知到危机，可剩下的三个……
“它们被困在被吞噬的星轨里了。”黑甲悟空扶住他，金箍棒突然腾空而起，棒身的火焰纹路与黑莲印记交织成复杂的星图，“看，这三个红点在星轨消失的边缘，那里的时空已经被胃酸般的能量腐蚀，分身的力量正在被同化。”
蔡朝阳盯着星图上最暗的那个红点，心脏像被攥紧。那个分身带着他最重要的记忆——关于创世神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的嘱托，关于如何彻底稳定两界法则的密钥。如果那个分身被吞噬，他们所有的挣扎都将变成徒劳。
“必须找到他们。”他攥紧拳头，共生之戒残留的六色光芒在掌心凝聚成十二道细线，其中三道已经变得透明，“分身与我共享生命，它们消失的话，我的力量也会跟着溃散。到时候，连共生之戒的防护罩都撑不住。”
黑甲悟空突然将金箍棒抛向天空，棒身在空中炸开成十二道流光，化作十二艘迷你星舰。“我把金箍棒的力量分出去了，能暂时护住分身的能量场。”他眼底闪过一丝疲惫，黑甲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但最多只能撑七个小时，七个小时后，流光会被消化液腐蚀殆尽。”
“足够了。”蔡朝阳看向尊宝，它正用爪子扒拉着星图上的暗点，“尊宝，能闻到分身的气息吗？”
尊宝鼻尖抽动，突然朝着西北方向狂吠。那里的天空已经变成深紫色，云层里翻滚着巨大的阴影，隐约能看见星轨被嚼碎的火花。蔡朝阳跳上黑甲悟空的星舰，看见舷窗外掠过无数漂浮的残骸——有炽天使的断翼，有虚空族的半透明骸骨，还有六族星舰的碎片，所有残骸表面都覆盖着那层黏糊糊的黏膜。
“它们在互相消化对方的种族。”黑甲悟空操控星舰避开一块巨大的龙族逆鳞残骸，“炽天使的秩序法则被虚空族的虚无同化，反过来又腐蚀了虚空族的本源。这两头虫子，连消化方式都在互相吞噬。”
星舰冲进深紫色云层的瞬间，蔡朝阳听见了咀嚼声。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响，而是法则层面的碾压——秩序在被虚无撕碎，虚无又被秩序凝固，两种力量绞成的漩涡里，他的第一个分身正在痛苦地闪烁。
那是个穿着机械族服饰的分身，半边身体已经化作透明的黏液，正被一团灰红色的能量包裹着。“主……体……”分身的声音断断续续，“这里的法则在……反转……热的会变冷……生的会变死……”
蔡朝阳刚想释放共生之戒的能量，却被黑甲悟空按住手腕。“不能直接接触！”他指向那团灰红色能量，“那是两个宇宙的消化液混合体，我们的能量会被它们当成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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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箍棒突然发出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