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住伤口!刺骨的寒意和池水冲刷带来的微弱稀释感传来。同时,他沾满血污的左手,在水中极其隐蔽地、快速地摆动了几下!模拟落水者无意识的挣扎动作,在平静的水面搅动起一小圈迅速扩散、又迅速平复的涟漪和细微的血色泡沫!
**第四步:金蝉蜕壳!**
做完水中的伪装动作,龙天猛地将浸湿的左臂和裤脚从水中抽出!带起几滴冰冷的水珠。他没有丝毫停留,身体爆发出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后蛮力,以左臂为支撑,左腿猛蹬池边湿滑的石基!
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相对重伤而言),朝着与水池、萱草丛、伪痕方向呈九十度角、光线最为昏暗、假山嶙峋、藤蔓纠缠的西北角——不顾一切地翻滚扑跌过去!
翻滚中,他沾满池水和稀薄血水的左手,飞快地抓了一把池边湿润的、带着苔藓腥气的淤泥!狠狠抹在自己仍在渗血的左臂贯穿伤和腰肋箭簇周围!
冰冷的淤泥混合着苔藓孢子,瞬间覆盖了伤口,不仅起到了极其原始的物理止血和掩盖血腥味的作用,更带来一层天然的“保护色”!
**第五步:无痕入渊!**
身体重重撞进一片茂密的、带着倒刺的蔷薇花丛底部!尖锐的刺划破衣衫和皮肤,带来新的刺痛,却也提供了绝佳的遮蔽!龙天强忍全身的剧痛和几乎要炸裂的肺腑,屏住呼吸,蜷缩起身体,将自己深深埋入花丛根部潮湿的腐叶和泥土之中!
沾满淤泥和腐叶的衣物,与阴暗潮湿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翻滚扑来的路径——那是几块高低不平、棱角锋利的太湖石,石面上布满孔洞和尖锐的棱角。
他沾着血水和淤泥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抓起一块边缘锐利的碎石片,狠狠在自己刚才翻滚时,可能被石棱刮破的衣襟破损处,再次划拉了几下!留下几道新鲜的、边缘锐利的撕裂痕迹,并将一小片染血的碎布,极其“不经意”地勾挂在一块突出的、尖锐的石笋上!
然后,他彻底停止了所有动作,如同死去。只有胸腔在腐叶下极其微弱地起伏,每一次都伴随着断裂肋骨摩擦的剧痛和窒息般的压抑。
追兵已至!
火把的光芒如同嗜血的兽瞳,猛地刺破了后园的昏暗!
“血!到池边了!”
“看!水里!有血沫!还有涟漪!他跳池了?!” 一名杀手指着池边龙天刻意留下的水渍和那圈尚未完全平复的涟漪(被他水中动作搅起),以及垂落处石基上明显的水痕和几滴新鲜的血点(他抽出肢体时溅落),惊呼出声。
“不对!看那边萱草!” 另一名眼尖的杀手发现了萱草丛叶片的血迹和深处若隐若现的染血布团!“他躲进草丛了!想从那边绕假山跑!” 他指着龙天留下的伪痕方向。
“蠢货!看石头上!” 领头的一个精悍汉子目光如鹰隼,火把猛地照向龙天最后扑向蔷薇丛路径上的太湖石!锐利的石棱上,赫然勾挂着一小片染血的破碎衣襟!石面棱角上,还有几道新鲜的血迹拖擦痕迹,一直指向假山深处黑暗的孔洞!“他慌不择路,被石头刮破了,钻进假山洞了!快追!别让他从别的洞口跑了!”
火把和人影瞬间分成三股!
一股扑向锦鲤池,几人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池水,搅得水花四溅,徒劳地搜索。
一股冲向萱草丛,刀剑拨开草丛,发现了塞在深处的血布团,更加确信目标曾在此隐藏,开始向假山侧面包抄搜索。
最大的一股,则在那片勾挂着血衣碎片的太湖石前汇合,领头者毫不犹豫地矮身钻进了假山底部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孔洞,火把的光芒迅速消失在嶙峋怪石深处,呼喊声在孔洞中沉闷地回荡。
后园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被分割的混乱。水声、拨草声、假山洞穴内的呼喝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蔷薇花丛底部,腐叶与淤泥的包裹中。
龙天蜷缩如胎婴,全身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意识的堤坝。耳朵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清晰地捕捉着外面三股追兵制造的混乱声响。火把的光芒偶尔掠过花丛上方,投下晃动的、令人心悸的阴影。
当最后一点钻进假山洞穴的火把光芒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当池中搜索者骂骂咧咧地上岸,当萱草丛那边的搜索者开始向更远处无意义地散开时。
龙天动了。
不是站起,而是如同一条真正的、在泥土中穿行的蚯蚓。他用唯一完好的左臂和左腿,配合着腰腹肌肉极其微弱、却精准到毫米级别的蠕动,将身体紧贴着地面,沿着蔷薇花丛最茂密、阴影最深的根部,朝着后园最偏僻的角落——那堵连接着府外荒废菜园、爬满枯萎爬山虎的老旧院墙方向,无声无息地、一寸一寸地——挪去。
他的动作慢到了极致,每一次微小的位移都伴随着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