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栏杆边,盯着柜台后的掌柜:“刚才谁来过?”
掌柜一脸茫然:“公子说笑了,咱们这儿是极北最安全的客栈,生面孔根本进不来。”
涂明疏眯起眼睛打量他片刻,突然纵身从二楼跃下。
掌柜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极北的兽人虽然彪悍,也从没见过在客栈里直接闹事的。
“公子若觉得不妥……”掌柜扶着柜台站稳,话还没说完,几根银针就扎进他穴道。
他被迫张开嘴,一颗黑色药丸被塞了进去。
涂明疏的声音冷得像冰:“客栈出的问题,你自己查清楚。敢说出去……”
他手指轻轻按在掌柜喉结上,“三日内查不出来,后果自负。”
掌柜脸色唰地白了,张着嘴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涂明疏转身上楼。
伙计端着菜回来,看见掌柜魂不守舍的样子:“您怎么了?”
掌柜一把抓住伙计的胳膊,压低声音:“快……快去请大祭司!”
在极北,大祭司握着最高权力,灵力也是最强的。敢在这里闹事,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屋里,云珩盯着去而复返的涂明疏:“外面是谁?”
涂明疏摇头:“跑得太快,但肯定和这客栈脱不了关系。”
“你动手了?”云珩挑眉。
“阿珩~”涂明疏突然黏糊糊地凑过来,被云珩伸手挡住。
“停!不想说就算了。”她站起身,“下一个问题,一间房,我们怎么住?”
见两人都愣着,她无奈地耸肩:“那我再去开几间房。”
就知道指望不上。
他们的脑袋好像一阵灵光一阵不灵光,像这类事,根本没有个万全之法。
但,云珩刚要转身,花宴一把将她按回座位:“极北兽人多是贪财好色的亡命徒,你不能单独行动。”
云珩不服:“我觉醒了冰系灵赋,没人是我对手。”
虽然不知道游戏里的满级具体对应到现实是多少,但刚才冰封万里的本事,一看就是大招。
保命足矣。
“先打赢我再说。”花宴话音未落,云珩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旷的湖边,四周空无一人。
“不公平,你用幻术!花宴!”她对着空气喊道。
幻境外,涂明疏只见云珩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
他眼神一沉,却按捺着没动,只冷冷瞥向花宴:“幻术用多了伤神,最终沦为傀儡。这次就算了,极北鱼龙混杂,她单独出去确实不安全。”
“但别想把她变成你的傀儡!”涂明疏忽然厉声道。
花宴轻笑:“论操控傀儡的本事,硒蛮部落当属行家。”
“少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想没想过,你自己最清楚。”花宴说完轻轻一晃腕铃,云珩立刻闭眼朝涂明疏倒去。
“让她好好睡一觉,初次觉醒灵赋的兽人多会因为精神不济而走火入魔。”
“你什么意思!”
涂花宴已经离开,涂明疏因愤怒射出去的毒针打了个空。
他抱紧怀中沉睡的云珩,牙关紧咬。
别人也就罢了,但云珩……他绝不会把她变成那种只会听话的行尸走肉。就算能做得再逼真,假的就是假的。
涂明疏将云珩轻轻放在榻上,指尖拂过她紧闭的眼睫。睡着的她收起了平日里的张扬,显得格外安静又脆弱。
这种脆弱让他莫名烦躁。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阿珩,你说模糊的记忆不重要,可是……”涂明疏抚摸着云珩的脸颊,垂着眸,神色茫然,“我没法不当真……”
只要一闭眼,脑中就会响起与他相似的声音。
不是叫嚣着要绑了她,就是要杀了她。
“我到底忘了什么……”
——
云珩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醒来时神清气爽,头脑清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虽然知道多半是花宴的幻术效果,但还是得谢谢他。
屋里空无一人,窗外天色昏暗。
她以为还是在半夜,但是推开窗,发现太阳已经悬在空中,但光线微弱得像夜晚。
寒石部落似乎是多兽人混居的部落。
云珩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已经瞧见雪狐、冰狼和企鹅兽人和谐共处的景象,完全没有天敌相见的感觉。
她在窗边缓了缓才推门出去,客栈的嘈杂声瞬间涌来。
至此,云珩才明白客栈里装了上等隔音石。
下楼时她悄悄打量在一楼用餐的兽人们。
与她平日里见过的族群不同,这里的食物都是熟食,闻着还挺香。
世界真大,确实该多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