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急报!”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未经通报,便气喘吁吁地快步而入,手里捧着两份文书。
朱启明从一堆关于京营整顿的文书中抬起头,接过奏报,快速浏览。
这一份内容是来自东江镇和朝鲜方面的消息。
“哦?确认了?在朝鲜境内横冲直撞的,是代善的正红旗?”朱启明嘴角微扬,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
皇太极,高调宣布亲征朝鲜,结果去的却是
代善。
这是要跟朕玩声东击西?
想来个出人意料,再次叩关?
他有这个胆子吗??
李若链躬身道:“回陛下,多方情报交叉验证,确是代善无疑。其部攻势凶猛,朝鲜八道已有多处溃败,臣估计李倧必定再次遣使渡海,催促陛下发兵。”
朱启明冷哼一声:"哼,朕早就遣使去济州岛,让小曹将军整军北上了,但京城离济州岛何止千里,我的使者又不会飞!让他李倧先顶着吧!"
"陛下说的是!"李若链敏锐察觉到陛下对朝鲜的遭遇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未敢深思。
朱启明目光落在李若链另一份带有鲜明羽毛标记的文书上:"还有一份是什么?"
李若链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将那份带有羽毛标记的文书呈上:“其二,便是山东八百里加急!北镇抚司通过特殊渠道,消息与官驿几乎同时抵京——郓城陷落,知县张文明殉国,白莲乱匪数万,兵锋直指曲阜!”
殿内轻松的气氛瞬间凝滞。
朱启明眉头一皱,迅速展开。
他的目光扫过纸面,脸上的最后一抹笑容彻底消失。
“郓城陷落,知县张文明殉国……白莲乱匪数万,其锋直指曲阜?!”
他猛地将急报拍在御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大胆!这群魑魅魍魉,是真要掘我华夏根基不成!”
李若链暗暗诧异,陛下你一向心狠手辣,又极其藐视文教,怎么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有傻子给你做白手套,不应该是偷着乐吗?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皇帝神色,谨慎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是否立刻派兵…"
“朕知道!”朱启明打断他,在御案前来回踱步,脑子飞速运转,“山东的兵呢?李精白的抚标,刘泽清的营兵,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李若链连忙回禀:“陛下,据报,李抚台已急令刘泽清部驰援,但刘部……行进迟缓,似在观望。登州水师张总兵则上疏,言水师擅海战而弱陆战,且舰船维护,难以即刻西进……”
“好,好啊!”朱启明气极反笑,“李精白,封疆大吏,遇事只会龟缩城内,保他项上人头!刘泽清,国家总兵,拥兵自重,见死不救,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这就是朕的山东官军!一群废物!若不是你的北镇抚司,朕怕是要被这帮蠢虫、军阀蒙在鼓里!”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强行压下了怒火:
“你看明白了吗,若链?山东的乱局,已非流寇,而是内外勾结的倾国之祸!刘泽清这等货色,你指望他去救曲阜?只怕他走到半路,听闻贼势浩大,跑得比白莲教还快!届时非但救不了曲阜,反而可能一溃千里,连济南都要震动!”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山东的位置上。
朝鲜,代善,正红旗……山东,白莲教,曲阜……皇太极的声东击西……
几个线索在他脑中激烈碰撞。
“好一个皇太极!” 朱启明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精光爆射,“朕差点着了他的道!他高调宣称亲征朝鲜是虚,让代善吸引朕和朝鲜的注意力也是虚!他真正的杀招,是勾结山东的白莲妖人,想趁朕的目光被朝鲜吸引时,端了曲阜,乱我天下士林之心!此乃攻心之计!”
突然,一个暗黑的想法掠过心头,让他自己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让白莲教端了孔家,岂不妙哉……
卧槽,皇帝做久了,我感觉我心硬如铁啊!
不行不行,还得做做样子!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朱启明才缓缓开口:
“若链,你怎么看?”
李若链心头一紧,谨慎回道:“曲阜乃天下文脉所系,若真有失,恐天下震动,士林沸反。臣以为,当立刻让在登州修整的张先生立刻率五万南山营登岸西进……”
“西进?”朱启明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来,“你可知张一凤的五万人,是卫戍京师的最后屏障?辽东有代善,朝鲜已大乱,谁能保证皇太极的主力不在蓟辽一线伺机而动?若此时让张一凤转向,京城有失,这个责任,你我来担吗?!”
他声色俱厉,一副身为帝王对全局安危的考量,听起来无懈可击。
李若链一时语塞:“臣……思虑不周。”
朱启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