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多给我们讲一些失踪者的事情吗?”派蒙赶紧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能对你们有帮助。”阿玛兹亚点了点头,他扶着摇椅的扶手,慢慢坐直了身体。“我虽然眼睛不太好,但过去总是能听到他的声音,现在听不到了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老人陷入了回忆,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他的父母好像都不在维摩庄,但那孩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孤单,还总是愿意做那个陪伴他人的人。他经常去孤寡老人家里做客,也喜欢带着村里的孤儿一起玩。不管谁遇到了伤心的事,他都乐意听人家倾诉,又总是很会安慰人。”
阿玛兹亚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感激。“身为村长,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他。从精神上帮助那些身处困难的人,本应是我职责的一部分。”
“难怪他失踪了以后,你们那么着急,原来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好人呀。”派蒙听了,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她又追问道:“可是…关于他的名字、住所、家庭情况之类的,村长你也完全没有线索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阿玛兹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和自责。“唉…这也是让我十分惭愧的事,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记得的,或许是我真的年纪大了…”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用手揉着太阳穴。“这些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左钰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这时他忽然走上前,轻轻按住了阿玛兹亚揉着太阳穴的手。“老爷爷,别去想了。那个名字被锁起来了,你越是用力去想,那把锁就越紧。就像一个缠在一起的线团,你越是着急去解,它就缠得越死。”
阿玛兹亚愣愣地看着他,感觉这个年轻人的话语里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啊…没关系的,不用强求,我们会想想办法…”派蒙赶紧安慰道。
离开了村长家,派蒙在空中飞来飞去,小脸上写满了纠结。“荧,你现在怎么看?”
荧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维摩庄上空那片被巨大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感觉…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踪案。”她轻声说。“不协调的地方很多。”
“是呀,我也这么觉得…再怎么说,他的名字都没人记得了也太奇怪了…”派蒙附和道。“住所和家人也都没有相关线索,这个人简直就像从现实里被抹去了一样。”
“不,我倒觉得更像是…”荧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她想起了雷穆利亚那段宏大的记忆,想起了那些被音乐操控的魔像。“…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人。”
“唔…你的意思是说,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不是「被抹去」,而是从来都「不存在」?”派蒙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努力地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等等,这对我来说有点难理解…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人…”
荧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和大慈树王那时候一样,出现了群体性的记忆变动…?)
“你的猜测方向是对的。”左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看着荧,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心里所有的想法。“不过这次不是有人被遗忘,而是有一样东西,太想被人记住了。它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一个故事,然后把这个故事塞进了所有人的脑子里。”
他顿了顿,用更直白的说法解释道:“就像一个厉害的作者,写了一本非常好看的书。你看完之后,会觉得书里的主角就像你的朋友一样真实。而现在,这本书的作者,把这个‘朋友’,直接写进了你们的记忆里。”
就在她们讨论的时候,一个带着些许焦虑的女声从旁边传来。“你们是…刚到维摩庄的冒险家?是接到委托才来的吗?”
三人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快步向她们走来,她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不安。
“啊,没错没错,我们正在调查失踪者的事…”派蒙立刻回答道。
“太好了,谢谢你们还没有放弃,我一直都担心冒险家协会要把我们的委托撤掉了…”那个叫阿托莎的女孩松了一口气,她双手合十,对着荧恳切地请求道:“我叫阿托莎,也住在维摩庄。请你们一定要再努力试试看,拜托了…”
荧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点了点头。“一定会找到的。”
“这位小姐你不要着急,”派蒙飞到她身边,“你和失踪者很熟吗?有没有可以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呀?”
“线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线索,”阿托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重新燃起希望,“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三人跟着阿托莎穿过村子,来到村外的一片小山坡上。山坡上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块光滑的石头,看起来经常有人坐。
“就是这里吗?这棵树下?”派蒙好奇地四处张望。
“嗯,看似平平无奇,但对我来说又充满回忆的地方…”阿托莎走到树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话。“我们曾经会坐在这棵树下聊天,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