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p;克鲁斯的声音都变了调,"快躲开!"
那些黑色圆球落地的瞬间,整个基地变成了火海。每一颗圆球都在发生剧烈的爆炸,黄色的火焰带着刺鼻的杏仁味腾起,所到之处,铝制的机身像锡纸一样卷曲,钢筋混凝土的机库墙壁被撕开一道道裂缝。克鲁斯看见离他不远的三号机库,刚才还在给飓风装弹的地勤们,瞬间被火焰吞噬,只留下几个扭曲的黑影印在地面上。
他的战机还在向前滑跑,离前方的火海只有几十米。克鲁斯拼命踩住刹车,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叫,轮胎在高温下开始冒烟。他扭头看向左侧,一架飓风刚抬起机头,就被一颗子母弹命中机翼,整个机翼像被折断的树枝一样飞了出去,机身失去平衡,打着旋撞向塔台,引发又一场爆炸。
"上帝啊"&nbp;他听见自己在祈祷,这是他从军十五年来说的第一句祷告。
第二枚&nbp;v-2&nbp;落在了跑道中央。巨大的冲击波掀得克鲁斯的战机离地半米,又重重砸回地面。驾驶舱的玻璃瞬间碎裂,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眼角流进嘴里,又咸又涩。他挣扎着想要拉起操纵杆,却发现升降舵已经失灵&nbp;——&nbp;尾翼不知何时被弹片削掉了一半。
战机像脱缰的野马,一头扎进前方的火海。克鲁斯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看见基地的油库正在爆炸,黑色的蘑菇云缓缓升起,遮住了原本湛蓝的天空。他突然想起妻子昨天寄来的信,说女儿学会了画飞机,画的还是他驾驶的飓风&nbp;——&nbp;只是现在,这架飓风,再也飞不回家了。
海平线上,俾斯麦号战列舰的舰桥像一头钢铁巨兽的头颅,在晨雾中缓缓浮现。主炮炮塔上的防盾反射着冰冷的晨光,15&nbp;英寸口径的炮管微微上扬,指向普利茅斯港的方向。
"距离&nbp;18000&nbp;米,方位角&nbp;30&nbp;度,"&nbp;枪炮长米勒上校盯着测距仪,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海面,"目标确认,剩余&nbp;152&nbp;毫米岸防炮阵地,请求开火。"
舰长林德曼少将站在舰桥中央,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他能看见远处海岸线上的浓烟,那是德国空军的杰作。昨天夜里,海军指挥部发来最后的指令"务必在登陆前清除所有岸防威胁,让陆战队踩着干净的滩涂上岸。"
"开火。"&nbp;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