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蹲身间辫梢扫过茶梢,露珠滚进她后颈。少年撂下水桶去拂,粗粝指腹擦过少女温热的皮肤,两人触电般弹开。尚未倾倒的水桶晃了晃,泼湿道夫新纳的千层底,水痕漫成个歪扭的“茶”字。
晒谷场西头新起了玻璃房。赵明押着茶商赔款建的育苗棚,如今成了省茶研所基地。道夫每日去记录苗情,本子上画满枝杈图。那日阿梨送饭来,见少年趴睡在苗床边,钢笔尖扎进本子,墨渍晕染了茶脉图。少女抽笔时道夫惊醒,本子哗啦落地,散出夹页的并蒂茶花标本——正是去年暴雨夜,两人在雷劈木下拾的花。
暮色染红苗床时,道夫将新采的苦楝果塞给阿梨:“驱虫的。”少女低头抠果肉,青皮汁液染绿指甲。道夫突然捉住她指尖,拿草叶细细擦拭。晚风穿过玻璃棚,吹得茶苗沙沙响,嫩叶上未曦的露珠滚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碎成晶莹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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