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的坚定。
他指着沙盘上的模型,大声分派任务:“东头的老井水位最深,优先供给饮用!西村的王大伯家劳力最多,负责组织人手疏通南边的水渠!北坡张三婶家的地势最低,若是邻村断了水,咱们得从她家那儿引水过去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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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也围了上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在沙盘上搬动着代表水车和人力的木块。
一场庄严肃穆的祭祀,变成了一场热火朝天的防灾演习。
讨论声、争辩声此起彼伏,没有人沉浸在对关平病情的忧虑中,所有人的心都拧成了一股绳,为了即将到来的挑战而准备着。
就在这股蓬勃的生机之中,无人注意到,东方天际一抹璀璨的金光乍然闪现,仿佛一轮太阳提前升起,却又在瞬间隐没。
事后有人回忆起来,说那不过是朝阳映在了某家新打的铁犁上反射的光;也有胆大的孩子说,他好像看见一匹神骏的红色天马,踏着云层,一掠而过。
当晚,关平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他的葬礼简单得不像话,没有鼓乐喧哗,没有幡旗招展,甚至没有一块像样的牌位。
村民们只是遵从他的遗愿,从村里那片曾长出四茎奇稻的田里,各自捧了一抔泥土,默默地将他埋入了早已废弃的老灶遗址下。
那里,是归仁里最初燃起炊烟的地方。
七日后,京师太学。
宽敞的讲坛上,小女孩丫丫面对着数百名来自帝国各地的天之骄子,神色平静。
她刚刚讲完“归仁之治”的核心——“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以理归仁,遇事共商”。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终于,一位世家子弟站起身,高声质疑:“小姑娘,你说的固然美好,但此等理想之乡,岂非完全依赖于有一位像关平那样的贤人圣者来主持?圣者一去,人治必亡,此道不久矣!”
质疑声引来了阵阵附和。
丫丫没有辩驳,只是微笑着,从行囊里取出了那本夹着陶勺的《讲理十二章》,将印满指印的封底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位学长说错了,”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学堂,“归仁之治,从不依赖某一个贤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好奇或质疑的脸。
“它依赖的,是每一个身处其中的普通人,在遇到事情时,都愿意为别人、为村子,多走那一步的决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学堂内原本紧闭的所有窗户,“嘭”的一声被一股莫名的狂风尽数吹开!
疾风呼啸着卷入,将讲坛上的书稿、学子们案头的典籍、甚至博士们厚重的着作,全都吹得漫天飞扬。
纸页如蝶,在梁柱间疯狂盘旋,发出“哗啦啦”的巨响,经久不息。
满堂学子惊骇起身,望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清明时节,归仁里早已更名为“新理乡”。
村口的石墩依旧伫立,春分的冷饭也照例摆放,只是村里的孩子们早已不记得这规矩最初的缘由。
一群学童嬉戏着从石墩旁跑过,其中一个好奇地指着那碗已经有些发馊的冷饭,问领队的青年老师:“先生,我们为什么每年都要在这里放一碗没人吃的馊饭呀?”
青年老师,正是当年的关小山。
他如今已是新理乡的乡长兼学堂先生,面容沉稳,眼神深邃。
他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眼中却闪过一丝无人读懂的缅怀与期待。
他只是让他们仔细观察那碗饭,记住它的样子。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石墩上时,奇迹发生了。
那碗冷饭之下,竟顶开了干硬的泥土,钻出了两株金灿灿的稻苗。
稻苗的叶脉,竟是纯正的金色,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神物。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昆仑雪巅。
一座被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洞府中,一个身着青袍的伟岸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身上积了千年的尘埃,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簌簌落下,袖角微动,竟带起一阵穿透时空的风。
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跨越了凡尘俗世,望向新理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吾道归民,故我不灭——”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沧桑与释然,“这一世,够久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云海猛烈翻腾起来,一道赤色的影子在云层深处若隐若现,快如闪电,矫若游龙,仿佛是当年那匹追随他征战天下的赤兔,正发出久违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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