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地窖门口,我的心便猛地一沉!
设在地窖入口那道镇武司禁制符,被人破坏掉了!
推开铁门,沿着地道向下,鼻间忽然嗅到了一股微弱的硫磺味道!
我心中警兆大作,暴喝道:“有埋伏,退!”
全身汗毛倒竖,体内离火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爆发!
来不及多想,左手猛地抓住杜清远的后衣领,如炮弹般向上方弹射而出!
轰隆!
耳膜一阵嗡鸣,炽热气浪如巨锤砸向后背,将我们顶出地道之外!
哗啦啦!
身后地道在刺目红光中彻底坍塌!
整个院子都在颤抖!
热浪混杂着碎石烟尘席卷而过,再看地窖入口,已经被爆炸封死!
好险!再迟片刻,只怕我和杜清远全都交代在里面!
我打量着四周,“沈默呢?”
杜清远吐出一口血沫,惊魂未定,挣扎着爬起来,“他刚才就回地窖了,说要看紧周生!”
浓烟滚滚,吞噬了地窖深处的一切。
周生、沈默,生死未卜!
没想到周延平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毒!
在镇武司地盘,刺杀镇武司官员!
我当即下令,“王碌!带人挖开地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炼!”
秦炼紧握刀鞘,大声道:“卑职在!”
我抹去嘴角的泥屑,声音冰冷:“整队!”
……
后院,王碌在组织人挖掘地道救人。
前院,黑水郡十三名镇武税吏集结完毕,院子里一片肃杀!
“都闻到硫磺味了吗?”
我反手拔出羊毛剑,剑尖划过地上青砖,怒吼道:“三个时辰!把黑水城的耗子洞全给我掀了!凡黑市、走私作坊,掘地三尺!”
秦炼肃然道:“领命!”
正要出发,我忽然拦住秦炼,低声道:“无差别搜查!动静越大越好,见血不见命!周家铺面半步不准碰!”
秦炼满是疑惑,“大人这是……?”
“要他们以为我疯了,却又忌惮他们,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话音未落,我暗中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溅在秦炼玄色官袍上!
羊毛剑脱手坠地叮当乱响,整个人向后栽倒!
秦炼连忙扶住我,“主簿大人!”
杜清远和李长风连忙上前将我架住,我佯装虚弱,对秦炼无力地摆了摆手,“去吧!”
秦炼沉声道:“明白!”
旋即下令,“封锁全城!给老子查!”
转身带着十三名税吏扑向夜幕之中!
……
杜清远扶着我回到房内。
过了片刻,李长风也走了进来,“四周布下监听真气,有人靠近必有警觉!”
杜清远将我扶上榻,低语道:“姐夫哥,你这口血喷得绝了!”
不过,他又不解,“但为什么不查周家?”
李长风道:“周家在黑水根深蒂固,到处是他们眼线,周延平又是朝廷命官,想动他们,没有真凭实据很难。”
他微微一笑,“大人吐血晕厥,秦炼满城发疯,周家此刻定在笑我们又怒又怂!”
我闭目躺在床榻上,脑海急速转动。
周家此刻定在举杯嗤笑吧?
笑我江小白困兽犹斗,笑镇武司雷声大雨点小!
这时,王碌推门而入。
“大人,挖通了!沈默护着周生卡在断梁死角,周生吓丢了魂,沈默受了点轻伤,无大碍。”
众人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王碌又道,“沈税吏还说,封口所有挖窖弟兄,说这他们两个‘活死人’或有大用!”
沈默!好个沈默!爆炸中护人,绝境里布棋!
这小子的冷静和见识,远超过其他人,可堪大用!
我点点头,“依沈税吏说的办!”
一声爆炸之后,现在最关心地窖中周生的死活的怕是周延平了!
周生不死,周延平怕是寝食难安!
“长风,沈、周二人你亲自看管,清远……”我笑着对杜清远道,“去洗洗茶具,说不定天亮后,郡丞大人会亲自到访!”
李长风领命而去。
院子外传来马蹄声,未等人通禀,院子里便传来周延平急切的声音!
“猖獗!真是太猖獗了!竟敢在镇武司大院行凶,这是打我黑水郡的脸,打朝廷的脸!”
我心说这厮来得还真快,冲王碌使了个眼色。
王碌连忙起身,快步迎出门去:“周郡丞!”
体内羊毛真气悄然运转,封住几处关键血脉,气息顿时变得微弱紊乱。
脸上血色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