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纳哥的清晨总是来得慵懒。唐·本杰明在露台的阳光里醒来时,米歇尔正对着镜子试穿一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裙摆扫过地毯的声音像风吹过绸缎。“今天去蒙特卡洛赌场?”她转身问他,耳坠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听说最近有几位足坛大佬在那儿常驻。”
早餐是管家准备的北非蛋配全麦面包,番茄的酸甜混着哈罗米奶酪的咸香,配着摩纳哥本地的橙汁,带着阳光的温度。唐·本杰明切面包时,米歇尔忽然指着财经新闻笑:“你看,贝佐斯的游艇就停在我们对面的码头,比旁边的护卫舰还大。”
蒙特卡洛赌场的金色拱顶在正午的阳光下像块融化的黄金。走进赌场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映在大理石地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托着托盘穿梭在赌桌间,托盘里的香槟杯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像串流动的音符。
米歇尔拉着唐·本杰明在 roulette 赌桌前坐下,她压注的手法随意得像在挑选冰淇淋口味,却连中了三把。“运气不错。”她笑着把赢来的筹码推给他,指尖划过绿色的赌桌绒面,“你看那个穿蓝色西装的,是姆巴佩的经纪人,上周刚在这里赢了七位数。”
唐·本杰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和几位壮汉谈笑风生。不远处的 blackjack 桌旁,一位金发女子正单手发牌,动作利落得像在表演魔术——米歇尔说那是网坛名将莎拉波娃,退役后常来摩纳哥散心。
“要不要试试德州扑克?”唐·本杰明拿起一枚黑色筹码,筹码上的蒙特卡洛标志闪着哑光的金属光泽。他上桌时,对面的男人抬头笑了笑,露出标志性的龅牙——居然是博尔特,这位短跑传奇穿着花衬衫,下注时像冲刺般果断,弃牌时却又笑得像个孩子。
“他上个月在这里举办了退役派对,”米歇尔凑到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据说光香槟就开了三百瓶。”
离开赌场时,唐·本杰明的筹码不多不少,米歇尔却赢了个小巧的钻石胸针。“留着给你未来的表当配饰。”她把胸针别在他的西装口袋上,转身时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是乔治·克鲁尼,这位好莱坞巨星正搂着妻子阿迈勒,笑着说“抱歉”,声音比电影里更有磁性。
“摩纳哥就像个明星动物园,”坐进车里时,米歇尔笑着系安全带,“但奇怪的是,在这里看到他们,比在红毯上更真实。”
摩纳哥的画廊藏在老城的巷子里,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铜牌,写着“Galerie de Monaco”。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松节油与旧纸张的味道,像走进了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画廊主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戴着副镜片厚厚的眼镜,正用软布擦拭一幅莫迪里阿尼的素描。“这是1917年的作品,”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画的是他的缪斯女神珍妮,你看这线条,像叹息一样轻。”
唐·本杰明停在一幅马克·夏加尔的油画前,画中穿着婚纱的新娘正漂浮在维捷布斯克的屋顶上,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的花。“夏加尔在摩纳哥住过三年,”老太太跟过来说,“他说这里的阳光能让颜色跳舞。”
米歇尔则被角落里的雕塑吸引,那是罗丹的《思想者》缩小版,青铜的表面已经氧化成暗绿色,指关节的凸起处被摩挲得发亮。“很多富豪来买毕加索和达利,”老太太看着她的目光,忽然笑了,“但真正懂的人,会看这些有温度的作品。”
离开画廊时,老太太送了他们一本画册,封面上是摩纳哥亲王阿尔贝二世年轻时的照片,他正和一位画家在海边写生。“亲王殿下每年都会举办艺术展,”她说,“下个月有培根的特展,你们要是还在,可以来看看。”
午后的时光消磨在埃兹小镇。这座建在悬崖上的中世纪小镇,石屋的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蜿蜒的小巷像迷宫般通向山顶的植物园。站在山顶的观景台,能看到地中海的蓝与天空的蓝在远处交汇,一艘白色的游艇正缓缓驶过,像片流动的云。
“这里的餐厅做的柠檬塔很有名,”米歇尔拉着他走进一家石砌的小馆,木桌上摆着玻璃瓶插的薰衣草,“用的是本地种的柠檬,酸得能让人皱眉,却又忍不住再吃一口。”
柠檬塔端上来时,金黄色的塔皮上淋着透明的糖霜,中间的奶油泛着淡淡的黄,像凝固的阳光。唐·本杰明舀起一勺,酸与甜在舌尖交战,像地中海的阳光与海风的博弈。“比赌场的鱼子酱好吃。”他说。
老板娘听到了,笑着端来两杯茴香酒:“鱼子酱是给游客吃的,柠檬塔才是给懂生活的人吃的。”她指着墙上的照片,“去年贝尔蒙多来这儿,一个人吃了三块。”
下山时,他们在路边的古董店淘到一个黄铜望远镜,镜片上刻着“1920”的字样,据说曾属于一位法国海军上将。“用它看海,能看到浪花里的鱼,”店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演示着调整焦距,“就像能看到时光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