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长衫男人转身走出破庙,融入了夜色里。他走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村东头谢文东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光照在他脸上,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当年被谢文东在战场上砍的,他是国民党军溃败时留下来的特务,专门潜伏在各村搞破坏,伺机报复谢文东这些“共党骨干”。
第二天一早,村长就带着刘老栓和几个村民去镇上买种子。谢文东本来想一起去,可张彩霞发烧了,他得在家照顾,只能叮嘱村长:“买当年的老品种,产量稳,别买那些新奇的种子,怕不适应咱们这儿的土。”
村长点头应下,带着人出发了。谢文东在家里给张彩霞熬了姜汤,喂她喝下去,又用湿毛巾敷在她额头。张彩霞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却还是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着凉,过两天就好了。”
“都怪我,昨天让你在晒谷场待太久了。”谢文东摸着她的额头,心里满是自责。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吵嚷声。谢文东皱起眉头,把张彩霞扶躺下,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只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刘老栓和赵瘸子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村长,怎么了?”谢文东问。
村长把手里的种子袋扔在地上,袋子裂开,里面的种子滚了出来,都是些干瘪发黑的,一看就是劣质品。“东子,你看看!刘老栓和赵瘸子非要买这种种子,说你让买的,便宜!我拦都拦不住!”
谢文东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捡起几粒种子,指尖捻了捻,种子就碎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买这种种子了?”他抬头看向刘老栓和赵瘸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刘老栓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你昨天不是说让买种子吗?我们看这种便宜,就买了……”
“便宜?”谢文东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这种种子种下去根本长不出苗!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全村人是傻子?”
赵瘸子赶紧说:“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看走眼了……”
“看走眼?”一个村民突然喊起来,“我刚才看见刘老栓偷偷跟镇上的粮贩子分钱!肯定是他们拿了好处,故意买劣质种子陷害谢大哥!”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炸了。刘老栓和赵瘸子脸色惨白,想往后退,却被村民们围住了。“你们太不是东西了!谢大哥把退伍金都拿出来了,你们还害他!”“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送你们去乡政府!”
刘老栓被逼得没办法,突然大喊起来:“不是我们要害人!是有人指使我们的!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买劣质种子,陷害谢文东!”
谢文东心里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刘老栓的胳膊:“谁指使你们的?”
刘老栓吓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捂住了肚子。赵瘸子也跟着倒在地上,脸色痛苦地扭曲起来。“他们……他们中毒了!”有人喊了一声。
村长赶紧让人去叫郎中,混乱中,谢文东瞥见人群外有个穿灰布长衫的人影一闪而过,朝着村外跑去。他心里一紧,立刻追了出去,可等他跑出村口,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见远处的小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刚才那个背影,还有那道刀疤,他越想越觉得熟悉——当年在战场上,他确实砍过一个国民党特务的脸,难道是他?
等谢文东回到院子里,郎中已经来了,正在给刘老栓和赵瘸子施针。“他们是吃了有毒的馒头,幸好剂量不大,救过来了。”郎中小声对村长说。
谢文东的心沉到了谷底。刘老栓和赵瘸子肯定知道指使的人是谁,可现在他们中毒昏迷,线索断了。那些劣质种子怎么办?村民们的春耕要耽误了。张彩霞还在屋里躺着发烧,外面又出了这种事。
他走进屋,张彩霞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着他。“外面怎么了?”她轻声问。
谢文东走过去,坐在炕边,握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小麻烦,我能解决。”
张彩霞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我都听见了。别瞒着我,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
谢文东抬起头,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和信任,心里的烦躁突然消散了些。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线索断了,还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想干什么。”
“不管是谁,肯定是不想让你好好过日子。”张彩霞握紧他的手,“但我们不怕他。村民们心里都有杆秤,这次的事,他们肯定能看清刘老栓和赵瘸子的真面目。至于种子,我们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回根据地一趟,跟李团长说说,看能不能借点种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谢文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好。”他笑了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他不知道,那个灰布长衫的特务并没有走远,正躲在村外的山头上,盯着谢文东的院子。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