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他发高热时也是这样,缩在她的竹床上说胡话,说要研究出能批量生产的驱邪符,说要让科学和玄学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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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脸贴在她后颈,凉得让她鼻尖发酸。
"抓紧。"她对小七说完,跟着跃入裂缝。
风在耳边尖啸,她看见楚长风的影子在前方炸开,像烟花般铺成一条路;小七的黑雾裹住所有人,黏糊糊的却暖烘烘的,像冬天的棉袍。
青冥子的道诀声在身后响起,是封印术,他在封死裂缝入口——如果他们回不去,至少不让变量外泄祸及人间。
坠落感来得很突然。
等陆九娘稳住身形,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铜铃组成的迷宫里。
每颗铜铃都有她的拳头大小,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轻响。
她脚下的青石板刚动,最近的铜铃突然炸开,变成小七被关在实验室的画面:白大褂的人拿着针管逼近,小七缩在角落哭,黑雾不受控制地吞噬了所有灯光。
"别看!"小七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黑雾涌过去裹住那团光,可下一颗铜铃又炸了,这次是青冥子——他跪在焦土上,怀里抱着具染血的道袍,斩妖剑断成两截插在面前,背景里是燃烧的天机阁。
陆九娘感觉后背的林阎动了动。
她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掌心贴着他冰凉的皮肤:"别怕,我们在这儿。"
王书生的放大镜突然发出白光。
他蹲在一颗铜铃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铃身:"这些铜铃记录了所有变量的历史。"他抬头时,镜片上蒙了层雾气,"每个变量事件都会被封印成记忆碎片,而核心节点...应该是与林阎最紧密相连的因果。"
"怎么找?"楚长风的影子凝成锁链,缠住要炸开的铜铃。
他的额头渗着冷汗,显然在强行压制记忆:"总不能把所有铜铃都砸了。"
"看光的颜色。"王书生指向远处。
果然,有些铜铃泛着暖黄的光,有些是冷白,还有几簇幽蓝。
他推了推眼镜:"林阎的记忆里有太多科学元素,应该...偏冷白里带点青。"
陆九娘背着林阎往前走。
每一步都踩碎几颗铜铃,有的是他在实验室调配符墨水的画面,有的是他举着紫外线灯照厉鬼时的得意笑,还有一次是他蹲在她的竹屋前,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嘴里念叨"猫爪的骨骼结构和人类手部类似"。
"你说过,你要成为修复者。"她轻声说,呼吸拂过后颈的碎发,"那你现在在哪?"
回应她的是一声钟响。
很轻,很闷,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陆九娘脚步一顿,看见所有铜铃突然静止,连风都停了。
黑雾里的小七抬起头,眼睛发亮;楚长风的影子软下来,像团被揉皱的布;青冥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斩妖剑,现在只剩空荡荡的剑鞘。
钟声又响了一次。
这次更近,带着震颤的尾音,震得铜铃微微晃动。
陆九娘顺着声音望去,看见迷宫尽头有扇光门。
门是半透明的,能看见后面流转的星河,门上用古老的篆文刻着一行字:"唯信者可入。"
林阎在她背上动了动,这次更明显。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衣领,像小时候抓着母亲衣角的孩子。
陆九娘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颈侧——是他的眼泪?
还是她自己的?
"走。"她吸了吸鼻子,背着林阎往光门走去。
楚长风的影子重新凝成盾牌,挡在她身侧;小七的黑雾裹得更紧,像层柔软的壳;王书生翻着笔记小跑跟上,放大镜在光门下闪了闪;青冥子落在最后,指尖掐着法诀,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光门越来越近。
陆九娘看见门上的篆文在发光,每个字都像活了过来,在她脑海里低语:信他,信自己,信你们走过的所有路。
她的手抚上光门。
门纹突然泛起涟漪,像水面被投入石子。
而在门的另一侧,林阎的意识正站在那团更亮的光前。
他看见玄色衣袍的自己转过脸,掌心的小太阳突然胀大,照亮了整片虚无。
"欢迎回家。"声音说。
光门内的星河突然翻涌起来。
陆九娘感觉后背的林阎在发烫,这次是鲜活的、带着体温的热。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跨了进去——
门后传来第二声钟响,比之前更清亮,更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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