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疲惫和不耐烦。
“我弟弟……他病了……快不行了……”苏拉抬起头,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流下,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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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员皱紧眉头,打量着她和那个气息微弱的孩子,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这时,坐在旁边一张破桌子后面的一个宋人老者抬起了头。
老者穿着厚棉袍,戴着暖耳的皮帽,面容清癯,正用毛笔在册子上记录着什么。
他看了看苏拉怀里的孩子,对吏员说了几句汉语。
吏员脸上的不耐收敛了些,冲苏拉摆摆手:“过来吧,让军医瞧瞧。”
一个穿着宋军服饰、背着药箱的人走过来,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扒开眼皮看了看,对老者摇了摇头,说了几句话。
老者叹了口气,对吏员吩咐了一句。
吏员转身,从一个大木桶里舀了满满一碗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稀粥,又从一个瓦罐里倒出小半碗黑乎乎、气味刺鼻的药汁,递给苏拉。
“喂他喝药,再吃点东西。”吏员的语气依旧生硬,但动作没有迟疑。
苏拉“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就要磕头。
吏员一把拉住她:“行了行了,赶紧喂孩子!”
苏拉手忙脚乱地先给弟弟喂药。
药很苦,孩子呛得直哭,但还是咽下去一些。
接着她又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温热的粥水。
也许是那点热量和药力起了作用,弟弟的咳嗽渐渐平复,呼吸似乎顺畅了些,竟在她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苏拉自己这才端起碗,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粥灌进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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