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世道,谁不是揣着些心事过日子。”
夜风卷着草木气漫过来,洛天羽拢了拢衣襟,没接话。
远处山坳里传来几声狼嚎,他却像是没听见,只望着月亮出神,侧脸在月光里显得有些模糊。
青年侧身坐下,看着身旁一处墓碑,碑前还插着一把早已生锈的铁剑,像是在思念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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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羽摇摇头,转身刚想走时,身后青年却传来一句,“有酒吗?”
洛天羽脚步一顿,从怀中摸出个酒壶,不管有没有酒,直接转身抛了过去。
青年抬手接住,指尖触到酒壶时微微一缩,像是被那冰凉的触感刺了下。
他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石林里格外清晰。
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却像是毫无所觉,只望着那墓碑,又猛灌了一口。
“这酒……够苦。”他低声说,声音里裹着酒气,还有些说不清的涩味。
洛天羽没动,只看着他将半壶酒一饮而尽。
那酒是他在镇上买的劣酒,入喉像火烧,咽下去却只剩舌根发麻的苦,寻常人不爱喝,偏有人就爱这股子烈劲儿里藏着的涩。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苦酒便宜,但销量不怎么好,所以小二在打酒时会刻意多给一点。
青年将空酒壶往地上一搁,发出沉闷的响。
他伸手抚过那生锈的铁剑,指腹蹭过剑鞘上斑驳的刻痕,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刚才的狼嚎还要瘆人。
“当年她总说,好酒要配好景,配知心人。”他指尖敲着墓碑,“可到头来,酒是苦的,景是荒的,人……也没了。”
夜风又起,卷着远处的草木气,混着酒气扑过来。
洛天羽闻着那股子苦烈的味道,忽然觉得舌根也泛起了麻,像是自己也喝了那酒一般。
“往东走,大约百里路程,你会看到一道城楼,绵延不知多少万里,那里就是神关界外,那里,也许是你此行的终点。
洛天羽说完这话,便拱手作揖:“就此别过。”
他转身时,衣角扫过石尖,带起些微尘。青年没回头,只望着墓碑,指尖仍在锈蚀的剑鞘上摩挲,像是没听见那句告辞。
“若是见到紫幽花,便帮我采一朵回来吧。”
洛天羽脚步微微一滞,随后点点头。
夜风卷着苦酒气追上来,洛天羽加快了脚步,将那片石林与碑前的身影抛在身后。
他没再回头。脚下的路在月光里泛着白,百里外的神关界外是未知的苍茫,
而身后的石林里,只剩苦酒、旧剑,和一段被月光泡得发苦的回忆。
青年望着洛天羽的背影没入夜色,忽然低低咳嗽了两声,像是被酒气呛到。
他抬手按在眉心,几个月前的画面却不受控地涌上来——
那时他在这里,撞见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攥着块啃了一半的麦饼,非要把剩下的塞给他。
“叔叔,我要走了,那边有好多星星。”她仰着脸笑,眼里亮得像淬了光。
他当时还劝她:“那地方邪性,不是小孩子去的。”
小姑娘却晃晃脑袋,,一步三回头地往界外里走,最后那点鹅黄色的身影,被翻滚的黑雾一口吞了,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飘出来。
他对着墓碑自嘲地勾了勾唇。
这世上的路,哪条不是走着走着就断了?
有人断在碑前,有人断在渊里,剩下的人揣着半截回忆,喝着苦酒,还得硬撑着往前走。
夜风把狼嚎吹远了些,他重新拿起那柄锈剑,剑身在月光下映出道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当年那个总爱抢他酒喝的人。
“这辈子,我也曾想过就这样子度过,可这天,终究不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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