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尔默特那木扎勒带着五千余人,裹着油亮的厚皮袄,手里攥着磨得锋利的藏刀,几杆老旧火绳枪在队伍里晃荡,正猫着腰,踩着积雪往清军军火库摸去。
他满心以为雪夜能掩盖动静,却没料到刚靠近军火库百丈范围,“轰隆——”一声巨响突然炸开!
榴弹炮率先轰鸣,炮弹拖着黑红硝烟砸进藏兵队伍,雪地里瞬间炸出一个个深坑,断肢、积雪与碎皮袄混在一起飞溅。
紧接着,重型火炮齐齐怒吼,火光将半个夜空染得通红,藏兵们惊呼着四散奔逃,可炮弹如追魂箭般落在人群中,不过片刻,五千人就死伤过半,剩下的也成了惊弓之鸟,只顾着乱跑。
“有埋伏!撤!”珠尔默特那木扎勒心头一沉,拔刀就要下令撤退,两侧却突然亮起数百盏马灯,紧接着,清军火枪齐鸣声撕破夜空。
埋伏在周边的火枪队如潮水般涌出,藏兵们哪见过这般密集的火力,纷纷抱头鼠窜,不少人刚跑出两步就被铅弹击中,倒在雪地里抽搐着没了气息。
“抓活的!别让珠尔默特跑了!”班第的吼声穿透风雪,赵武立刻带着火枪兵从后侧包抄,罗布的藏兵也迅速堵住退路。
珠尔默特那木扎勒见大势已去,挥刀朝着冲上来的清军砍去,却被赵武一脚踹在膝盖上,“噗通”跪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铁链瞬间缠上他的手腕。
“班第!你敢绑我!我父亲是郡王,他绝不会放过你!”珠尔默特那木扎勒挣扎着嘶吼。
班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郡王若识大体,就不会纵容你谋反。你联络的土司,此刻应该也被咱们的人拿下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几名清军骑兵疾驰而来,翻身跪地禀报。
“大人,城东埋伏在树林的叛军见军火库方向火光冲天、炮声不断,没等咱们动手就想弃阵逃跑,好在咱们提前派骑兵绕去后路截杀,最终追上溃兵,共击毙一千五百余人,俘虏一千余人,还缴获了不少藏刀、火绳枪!”
珠尔默特那木扎勒瘫坐在雪地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布达拉宫的方向。
这边军火库激战正酣时,新军军营里也起了波澜,几个与珠尔默特暗通的旧藏军贵族军官,趁乱跳出来煽动手下。
“清军夺咱们军权、占咱们土地!跟他们拼了,夺回咱们的东西!”
可喊了半天,只有少数在新军整编中丢了特权、心存不满的人跟着起哄,绝大多数藏兵都站在原地不动,顿顿有肉、家人免赋税的日子,比跟着乱党送命实在多了,谁也不愿拿安稳日子冒险。
没等这些军官再蛊惑,早已埋伏在营中的清军督察队突然冲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乱兵。
带头的贵族军官刚要拔刀,就被一枪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在雪地里。
剩下的人瞬间没了气焰,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场小范围叛乱就被平息,所有闹事者全被当场捆住,押往中军帐听候发落。
雪还在落,军火库前的战斗也渐渐收尾。
除了少量藏兵借着夜色与风雪侥幸逃窜,其余要么倒在雪地里没了气息,要么成了俘虏。
雪越下越大,很快盖住了地上的血迹,只留下铁链拖拽的痕迹,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冰冷的线。
次日清晨,拉萨城的百姓发现,大昭寺前的广场上多了一排绞刑架,珠尔默特那木扎勒和几名带头叛乱的土司被吊在上面。
班第带着清军士兵在广场巡逻,身后跟着捧着公文的小吏,向围观的藏民宣读朝廷的旨意。
“珠尔默特那木扎勒勾结山南、阿里土司举兵谋反,戕害军民、扰动藏地安稳,罪大恶极、无可赦免!今日于大昭寺前广场行绞刑处死,悬尸三日示众,以儆效尤!”
“郡王颇罗鼐身为藏地重臣,对其子谋逆之举知情不报、管束失责,即刻免去其新军师长之职,圈禁府中思过,后续处置另行发落!”
“此外,凡参与此次叛乱的藏兵、土司部众,其家眷一律流放澜沧省垦荒,若有抗拒者,以同谋论罪,一并严惩!”
人群中,一位老阿妈攥着刚领到的朝廷赈济粮,小声对身旁的人说。
“还好朝廷处置及时,不然咱们又要遭战乱了。”
旁边的藏商也点头:“去年我运茶叶去成都,走的就是清廷修的水泥路,比以前快了半个月,朝廷也不是全坏。”
靠后些的角落里,几个穿着绛红色僧袍的僧人眉头紧锁,指尖捻着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
其中一个年长的僧人望着绞刑架上的尸体,声音压得极低。
“清廷这般铁血处置,连郡王公子都不留情面,往后藏地的规矩,怕是要变天了。”
旁边的年轻僧人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惧色。
“前几日去大昭寺点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