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陆行舟低喝。
刹那间，所有石像齐齐睁眼，手中长戟同时指向三人。
一股磅礴威压扑面而来，竟是堪比合体期强者的集体神识冲击！
陆行舟冷哼一声，周身浮现一层淡金色护罩，正是他修炼多年的《九阳熔神诀》全力催动。姜缘则迅速取出一枚玉符，捏碎后化作一面晶莹盾牌挡在前方。唯有江岩星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那绿焰扫过身躯。
奇异的是，绿焰触及他身体的瞬间，竟如遇克星般退散。所有石像动作一滞，随后缓缓收回长戟，重新闭目。
“你果然被认可了。”陆行舟收起护罩，语气复杂。
“暂时的。”江岩星喘息着，“它们识别到了归墟印记，但并未完全信任我。接下来每一步都会更难。”
他们踏上阶梯，一路下行。
越往深处，温度越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耳边开始响起低语声，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哭泣、咆哮、祈祷。偶尔还能看见半透明的人影飘过，皆是身着古装的修士，或坐或卧，神情呆滞，仿佛被困在永恒的梦境中。
“亡魂回廊。”江岩星低声警告，“别看他们的眼睛，也别回应他们的呼唤。这些都是当年试图闯入核心失败的姜氏先辈，灵魂被剥离后困于此地，成为守关幻境的一部分。”
姜缘紧紧握住陆行舟的手臂，指尖冰凉。她认出了其中一人??那是她的曾祖父，百年前失踪的姜元通，此刻正坐在角落喃喃自语：“错了……全都错了……我们拜错了神……”
阶梯终于走到尽头。
一扇高达百丈的青铜巨门矗立眼前，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中央镶嵌着一块椭圆形水晶，内部似有液体缓缓流转。
“归墟之心？”陆行舟问。
“不。”江岩星摇头，“这是‘记忆镜渊’，储存着历代进入者的所有意识碎片。真正的门，在它后面。”
他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水晶表面。刹那间，光芒暴涨，整个空间被映成深蓝色。
画面浮现：
一名女子站在星空之下，身穿素白长裙，手持一把无柄之剑。她身后是连绵不断的机械山脉，天空中有无数飞行战舰盘旋。她抬头望向一颗赤红色星辰，轻声道：“若文明终将腐朽，不如让我亲手终结，再育新芽。”
紧接着，画面切换至一场盛大仪式。数十名老者跪伏于地，高呼“恭送圣女归墟”。女子步入一道漆黑裂缝，手中剑化作光柱贯入大地，随即世界崩塌，万物归寂。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块石碑上，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山河为祭，万灵同葬。”**
“圣女……”姜缘喃喃，“那是我们姜家的第一代祖师？”
“不只是姜家。”江岩星声音沙哑，“她是所有机关文明的共主，被称为‘织命者’。她预见了混沌原浆必将失控，于是主动献祭自身，将归墟封印，并留下七曜守护。但她也留下预言：当血脉稀薄至极点，而外来意志觉醒之时，便是重启之日。”
“所以你就是那个‘外来意志觉醒’？”陆行舟眯眼。
“我是契机。”江岩星转身面对巨门，“现在，我要履行使命了。”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同时双手结印，口中诵念一段晦涩咒语。那血雾落在门上，竟如活物般蠕动，渐渐融入纹路之中。
巨门发出沉重的嗡鸣，缓缓开启。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扑面而来??既非灵气，也非魔气，而是一种原始、混沌、孕育着无限可能的能量波动。
门后，是一片漂浮在虚空中的破碎大陆。大陆中央矗立着一座通天塔，塔身由无数金属残骸与骨骼交织而成，顶端刺入一片旋转的星云之中。
而在塔基处，静静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破烂的灰色布衣，头发花白，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根木杖，正在轻轻敲击地面。
“他是谁？”姜缘忍不住问。
江岩星脸色惨白：“他是……看门人。”
“什么看门人？”
“不是姜家的。”江岩星声音颤抖，“是归墟本身的意志化身。传说中，只有通过三重试炼者，才有资格见到他。第一重，破妄；第二重，断情；第三重，舍道。”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必须放弃最执着的东西。”陆行舟忽然开口，“破妄，是打破虚假认知；断情，是斩断羁绊；舍道，是抛弃毕生所修之路。唯有如此，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那人影缓缓转过头来。
没有五官。
只有一张空白的脸。
但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从每个人心底响起：
“汝等，为何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
陆行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