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刀疤脸紧张地环顾四周:”甲本,出什么事了?”藏刀已经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惊疑不定的眼睛。
冈仁缓缓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指缝间还沾着护卫溅出的脑浆。
他盯着雾孤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把人抬下去,埋了。”
“不。”雾孤狼突然出声,灰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丢到八角街,天葬。”
他说这话时嘴角还挂着笑,仿佛在讨论今晚的菜单。
山匪们僵在原地,藏刀在手中微微发颤。他们看看冈仁又看看雾孤狼,最后齐刷刷望向丧佛——这个平时连冈仁都要礼让三分的男人此刻正把玩着一串血珀佛珠。
佛珠突然断了线,殷红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毯上。
“天葬吧。”丧佛的声音比珠子弹跳的声音还轻,却让所有山匪都打了个寒颤。
当尸体被抬出大厅时,雾孤狼突然伸手按住最后一具尸体的肩膀。
他俯身在死者耳边轻声道:“放心,很快会有同伴去找你。”
说完还体贴地帮尸体合上了瞪大的眼睛。
冈仁的豹皮大氅剧烈起伏,他猛地起身,实木座椅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雾孤狼!”他一把扯断脖子上的天珠项链,“我忍你这一次,不是我怕了你!”珠子滚落到雾孤狼脚边,“那批货要是进不来...”他每说一个字就逼近一步,直到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野兽般的腥气,“我会让你们永远留在藏区!享受天葬!!!”
二楼传来重重的摔门声。
丧佛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狼爷,玩火可以...”他突然贴近雾孤狼耳边,“小心烧着自己。”
说完带着保镖转身离去,锃亮的皮鞋踩过血迹,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暗红脚印。
雾孤狼独自站在空荡的大厅里,弯腰捡起一颗沾血的天珠。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他灰白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一条细线。
远处传来秃鹫的啸叫,仿佛已经嗅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气息。
阁楼外的经幡突然剧烈翻卷起来,山风穿过骷髅装饰的孔洞,发出类似笑声的呜咽。
几个帮众抬着尸体经过时,听见阁楼里传来诡异的哼唱声。
晨光刺破云层时,淬火连全体已在训练场列队完毕。雷通连长背光而立,迷彩服上的冰碴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接上级紧急通报。”雷通的声音比藏北的风更冷,“藏区发生连环凶杀案,已确认二十四起。”
他利用大屏幕放着照片,血腥的画面在冻土上散开,“枪杀、天葬...这帮杂碎在玩行为艺术。”
我看着其中一张照片,瞳孔骤缩——尸体脖颈处三道平行的伤口,像极了某种野兽的爪痕。
“警方确认涉及境外武装走私。”雷通一脚踩碎地上的冰凌,“这次要军警联合行动。”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高原紫外线晒得泛黄的牙齿,“淬火连打头阵,别给老子丢人!”
“收到!”吼声震落屋檐下的冰锥。
“一班留下,其他班解散!”
待其他人散去,雷通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烟盒在寒风中哗啦作响。
“你们六个当先遣队。”他挨个给我们点上烟,火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发亮,“记住,这次可不是演习。”烟雾喷在我脸上,“把命拴在裤腰带上干活。”
“一班收到!”杨傲五人答得干脆。
我却盯着烟头明灭的火星,喉咙发紧——照片上那些伤口,这些事,和雾孤狼脱不了干系。
越野车在搓板路上颠簸了四小时。后视镜里,程阳正反复检查弹匣,金属碰撞声像催命的倒计时。
副驾的杨傲突然开口:“听说警部法医室都塞不下了。”他摩挲着枪管,“有个老太太认尸时,把眼珠子哭出来了。”
藏区警部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院子里停着三辆裹尸袋的救护车,有个穿藏袍的老阿妈正用额头抵着尸袋哭嚎,经幡在她头顶猎猎作响。
穿白大褂的法医拎着器官袋跑过,血滴在雪地上绽成红梅。
“淬火连一班前来报道。”杨傲的军靴在警部地砖上磕出清响。
办公室门后钻出个两鬓斑白的老警官,警服肩章被岁月磨得发亮。
“就六个娃娃兵?”他眼里的失望浓得化不开,“大部队什么时候到?”
“先遣队。”杨傲不动声色地挡住我盯着伤口照片的视线,“总得有人打前站。”
老警官把保温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二十四个!整整二十四个!”枸杞从杯口溅出来,像凝固的血点,“黑幡帮这群畜生,连小孩都不放过!”
“山匪?”杨傲皱眉,“他们不是早已销声匿迹了吗?”
方平突然拉开抽屉,三把美制M9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