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尚未完全消散,他的身影已然行至殿门之处。
诸葛无为早已等候在阶下,手中所持的玉简带着丝丝凉意。他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旋即抬起头来,有条不紊地说道:“重建署的原始日志,已然责令监察使进行调取,三日之内便可呈上。”
“无需三日。” 刘镇天双手背负于身后,稳稳地立于石阶之上,语气坚定,“今日午时之前,我务必看到三界全部首月运行的实录。”
诸葛无为听闻此言,眉心微微一跳,但他并未询问缘由。他心里明白,那枚玉佩的异常动静,以及议事殿昨夜残留的波动,皆非寻常之事,皆是刻不容缓、亟待处理的状况。
故而,他只是简洁回应:“是。”
——
重建署的枢机房内,晨雾尚未完全消散,仍在空气中弥漫着。
此时,几名执事正围聚在档案库前,低声却激烈地争执起来。其中一人手中的卷宗,已然被撕扯掉了一角,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 “徐” 字的残痕,旋即便被此人迅速地塞进了废纸堆的深处。
“御史台根本无权调档!” 那名执事紧咬着牙,神情激动,“我们只认元老会的指令!”
然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库门便轰然一声洞开。
三名年轻的监察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他们的肩头佩戴着银纹令旗,彰显着身份。为首之人手中的玉简泛起清冷的青光,映照出一行法令:“新规第三条明确规定:监察使有权直接调取试点部门的原始日志,任何形式的阻挠皆视为违抗命令。”
“我们奉令前来查档。” 那名青年监察使抬起手,玉简悬浮于空中,“自昨日起,所有的调度记录,即刻进行封存,严禁销毁。”
执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而视:“你们竟敢动枢机卷?这可是仙界传承已久的祖制!”
“祖制也无法阻挡阵眼枯竭的严峻形势。” 监察使神色冷峻,语气冰冷,“昨夜,北境又有一处防线断裂,究其原因,便是重建署的灵石迟迟未能送达。你们所隐藏的,究竟是数据,还是不可告人的罪责?”
言罢,他不再多做言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打开库房。
卷宗被一本本依次取出,玉简也开始逐条录入相关信息。就在翻到第七叠卷宗之时,监察使的指尖忽然停顿了一下 —— 在一张废纸的夹层之中,赫然压着一份未曾登记的调度令,上面的签章已然模糊不清,但那 “徐” 字的残角却清晰可辨。
他不动声色,悄然将这张令纸收入特制的封匣之中。
——
午时即将来临,议事殿内,三方主官已然齐聚一堂。
灵械坊的王冲、文化司的李利珍,以及重建署的主官,三人分别站立在两侧。殿中的光幕尚未开启,整个空间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仿佛凝滞了一般。
刘镇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内,目光径直掠过重建署的主官,沉声问道:“数据在哪里?”
主官微微低下头,嗫嚅着:“尚未……”
“已经在此。” 李利珍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递上玉简。
刘镇天伸手接过玉简,指尖轻轻一点。刹那间,光幕骤然亮起,三大部门首月运行的报告尽数清晰地浮现于光幕之上 ——
灵械坊: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二,资源损耗降低了百分之十八;
文化司:三界青年的结对率达到了九成,协作任务的完成率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五;
重建署:效率仅仅提升了零点七成,灵石调度出现延误十七次,阵眼补给延迟了九次。
这些数据一经呈现,整个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元通猛地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喊道:“这些数据从何而来?重建署的事务繁杂无比,怎能用坊司的标准来衡量!”
“那就用你的标准。” 刘镇天目光并未看向她,只是对着光幕轻轻一指,“调出御史台的监察影像。”
随着他的指令,画面开始不断流转 ——
首先出现的是灵械坊,王冲亲自对机械臂进行校准,监察使在一旁全程记录,相关数据实时上传;
接着是文化司,李利珍主持试炼配对工作,每组名单都经过三界共同签署,并且用玉简进行封印;
最后是重建署 —— 在影像中,可以看到三名执事围坐在枢机房内,手中的调度令被反复涂改,一份带有 “徐” 字残角的密令被偷偷传递出去。
“这些,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繁杂’?” 刘镇天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无形的压力,“还是你们所坚持的‘祖制’?”
徐元通的嘴唇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