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弟弟如此狠厉,四目相对,顾家韦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心想着,有顾家栋在、顾明琴在,这家里的财产,怕是永远没有自己的份儿,必须想个办法,把他们其中之一处理掉……
顾明琴听罢,禁不住蹙眉:“八百两银子?只有这么多么?”
顾家栋认真地点点头:“凡是家里的银票、值钱的物件,比如说首饰、衣服什么的,差不多就这么多。当然,还有顾家三代人辛辛苦苦积累的药材、田地、房屋,顾氏如果想继续下去,发扬光大,这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不可以变卖的。”
“三叔,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难为你如此细心。”顾明琴微微颔首,一来表示感谢,二来,让他不用担心。无意间再次和慕容秋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很快移开了眸子,“司徒大人,三叔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顾家现在勉强能拿出来的,不过八百两……”
说着,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当然,这八百两银子,除了现钱,明琴可能还要去当铺,变卖首饰;可问题是,这个当铺现在在哪儿,明琴的衣服首饰,能不能卖得掉,还是个未知数。除此之外,还有顾府、顾氏医馆、药田、药库,这些东西都是固定资产,就算是要卖,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卖的出去。”
“就算是这八百两,明琴也是用处多多,赵大夫、罗大夫的月钱,顾府的日常开销;还有最关键的,出城买药……”说起这件事,顾明琴突然改变了话题,“司徒大人,关于出城买药一事,和佟大夫一路同行,三叔并无异议;只是,明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允诺。”
说罢,轻轻一揖。
顾明琴求人,这还是第一次,司徒远自是兴趣盎然:“顾女医有何请求,不妨直言。”
“这个……”顾明琴面露难色,尤其是扫了眼杜白文二人,又回归正题,“司徒大人,这事情非同小可,容明琴稍后再秉,此时此刻,不如先说说一千两银子之事。”
余光中,杜白文、陈锦显带着期望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巴巴地看着顾明琴。司徒远是老狐狸,两人的心思,如何看不出来。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冲顾明琴微微颔首:“顾女医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顾明琴欠欠身,回归正题:“明琴现在只有八百两,这八百两银子,对于明琴来说,重要无比,明琴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抚养弟妹、家人,发扬医馆,每件事都是重要无比。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琴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钱浪费在一个恨之入骨的仇人身上?”说着,抿着唇,冷着脸,看向那陈思婉。
“而且,对方一下子拿出了一千两的银票,这一千两,明琴根本就拿不出来。”说完,顾明琴把头扭到一边,神色坚定,临危不惧。
一边看着顾明琴,一边思量着,想着他的话,司徒远不由地点点头,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让顾明琴拿出一千两银子,的确是有点困难。可如果不是顾明琴,那会是谁呢?有谁会在陈思婉和顾岳成大喜的日子,借着顾明琴的名义发去诅咒?这个人针对的是顾明琴,还是陈锦显、陈思婉,亦或是两者皆有,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时,脚步声响起,司徒远以为是自己的人,本能地回头,发现却是慕容靳,慕容秋的人。只见他凑到慕容秋耳边,低语几句,慕容秋轻轻地点点头,随后吩咐了一句—
“你先出去,我叫你进来,你再把他带进来。”
慕容靳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待得慕容秋重新回过头来,面对着自己时,司徒远不由地笑道:“看来,慕容兄这一次收获颇丰啊。”
“收获不敢当,只是为大人排忧解难,查清楚了两件事……”
“我看你不是为我排忧解难,而是在向顾女医献殷勤吧。”司徒远故意的,开他的玩笑,还特意看了眼顾明琴。
慕容秋似乎是难为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无意中抬头,竟触及到顾明琴身后不远的那道痛苦目光,不觉一愣,但很快便不理会了。呵呵一笑:“司徒大人说笑了,我们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对方笑着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慕容秋俯身一拜,便开了口。
“第一件事,那就是顾府昨夜,无人离开。不管是顾女医,还是其他人。关于这件事,司徒大人可以去问问顾府附近的侍卫,他们自然知晓。”慕容秋说着,余光打量着顾明琴,见她还算是平静,这才放了心,冲着司徒远继续,“还有,昨天晚上购买时钟之人已经找到了。”
司徒远一听,很是吃惊:“慕容兄知道此人?”
慕容秋并没马上回答,只是抬起头,唤了一声:“带上来吧。”
慕容靳再次走了进来,这一次,手里拖了一个人,轻轻地一甩手,将此人扔在地上。顾明琴凑近一看,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