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蔣瓛的他心情很不错,少见的一个人喝起了酒。
“滋儿!”
“哈!”
以前李暄觉得这种举着个小杯喝酒,滋儿一下再吐出酒气的动作,很做作。
但现在一个人,就着桌上花生米、豆腐干两碟小菜,这么一喝,心情又是十分的好。
他倒从其中品出一番别有的味道。
又举起酒杯“滋儿”了一口。
“这次我做的这么绝!胳膊粗细的擀面杖都拿起来敲人了,蔣瓛总不会再学蓝玉他们那样,悟性通天了吧。”
放下酒杯,李暄夹了一块儿豆腐干到嘴里嚼着,边嚼边寻思。
“毕竟是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算得上是朱元璋身边顶亲近的人。”
“除了朱元璋,其他人还有几个,敢这么敲他的头的?”
“说不准这时间...”
李暄望向门外,外面已经是日暮西斜,从未经历过工业化污染的大明天空,如火烧一般绯红,甚至有几分晶莹,很漂亮。
只是此刻却入不得他闪着沉思的眼眸。
此时他的眼神只好像入党一般的坚定:“说不准这时间,蔣瓛都得恨死我了!”
“我要是蔣瓛,有人这么得罪我,我会怎么做呢?”
“告状!必须是告状!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岂能让一个外臣给敲出来一头包?”
这话说出口,李暄脑海里闪过朱元璋愤而发怒的模样,还有蔣瓛咬牙切齿告状的嘴脸。
“陛下,他李暄这哪是打臣的屁股啊!这分明是打陛下您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须杀了他!方能维护陛下天威!”
“欺天了!蔣瓛!抓!抓住这个孽障!不要让他跑咯!”
脑海里的画面持续到这,朱元璋龙颜震怒的样子跃然眼前,李暄心情也跟着好到了最高处,酒杯端到嘴边停了稍息,一笑,一仰头。
“滋儿!”
“好喝...”
时间随着壶里的酒减少,逐渐来至太阳落山,夜幕升临。
天边已经挂上繁星,点点明亮。
而李暄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高兴,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到现在等的颓废失意,盯着门洞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呆木,望眼欲穿。
“......”
门洞外面空空如也,连一只耗子都没有,李暄的头顶好似有一只黑乌鸦“哇哇”的惨叫,带着一串省略号飞过去。
“人呢!人去哪了!”
“这都晚上了,怎么蔣瓛还不来?”
李暄一直枯坐在这,都等到现在晚上了,都没等来蔣瓛,心里当即有几分无奈升起,看来打算又落空了。
哎,洪武四大案,牵涉人员数十万,被砍头的都有八九万。
那么多人,朱元璋这老登的屠刀都照挥不误,怎么轮到自己了,反而就非得嫌弃多自己这一颗头呢?
“算了。”
不过郁闷了不到一分钟,李暄就又重新振作,幸亏是做了两手的准备。
朱元璋的这条路走不通,也没关系!
那就走第二条,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东瀛!
只要去了东瀛,在那种野蛮的地方,包的哥们,包死的。
...
同一时间,另外一处府邸内的凉亭里。
月黑风高,凉亭周围空无一人,也没什么火烛灯笼。
只有亭子里石桌上,两只碰在一起的头颅,看不清面容,在暗里窸窸窣窣的私语。
像极了什么坏人密谋害人的画面。
这两颗头属于黄子澄和齐泰。
“黄公!请!”齐泰双手捧起酒杯。
黄子澄同样动作,复刻着对方脸上自信的音容笑貌:“齐公,请!”
一番客气,浊酒入肠,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哈”放声大笑。
“下面人来报,陛下又召蔣瓛入宫,想来是因为李暄。”心头唯一大患尽去,齐泰这时间轻松不少。
黄子澄的心情也飘飘然,接过话:“有陛下盯着,蔣瓛这只鹰犬严防死守,纵李暄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莫测之才,也插翅难飞!”
“这东瀛,他是知得,去不得!”
“只要没了李暄为其遮风挡雨。”
话说到这,黄子澄语气转而替换上不屑,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捏:“蓝玉这莽夫,就像是一只蚂蚁,任由你我拿捏!”
“黄公说的对极对极!”
齐泰附和:“如此一来,有你我转圜,不仅能凯旋回朝,甚至就是东瀛此行的不世之功,也未尝不可为殿下争取一二。”
“届时你我回京之日,便是殿下站稳朝堂,在诸王之中脱颖而出,深受陛下倚仗之时!”
“嗯。”黄子澄心胸激荡,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朱允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