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凑近晶石,果然看见饕餮的眉心有团黑气在盘旋。而在黑气之下,是颗跳动的金色心脏,与他之前看到的光芒一模一样。
"那如何剥离执念?"
"以心换心。"壶灵的声音带着叹息,"守壶人需以自身修为为引,进入妖物的识海,找到执念的根源。但这很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戾气吞噬。"
话音刚落,晶石突然剧烈震动。饕餮在里面疯狂挣扎,眉心的黑气越来越浓,竟开始腐蚀晶石表面。玄渊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仙途漫漫,最难的不是斩妖除魔,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壶灵说:"我试试。"
三、血咒解
玄渊再次睁开眼时,正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皱眉,远处传来金戈交击之声,旗帜上的"蚩"字在血火中猎猎作响。
"阿餮,冲!"
一个身披黑甲的将军翻身上马,拍了拍身边巨兽的脖颈。那巨兽正是饕餮,却比玄渊见过的温顺许多,用头蹭了蹭将军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亲昵的低吼。
原来这才是它本来的样子。玄渊看着饕餮载着将军冲入敌阵,每一次撕咬都精准地避开普通士兵,只针对那些同样骑着凶兽的敌人。它的眼睛里没有贪婪,只有忠诚。
可随着战事推进,将军渐渐力不从心。他被一支毒箭射中胸口,跌落马下时,却将一枚染血的玉佩塞进饕餮嘴里:"阿餮,带着它去昆仑......找元始天尊......"
饕餮呜咽着不肯走,用身体护住将军的尸身。就在这时,天空降下血雨,一个身披黑袍的巫师念起咒语,血雨落在饕餮身上,让它发出痛苦的嘶吼。玄渊看见那些血液渗入饕餮的皮肤,在它眉心凝成咒印——正是他在晶石里看到的黑气。
"从今往后,你便是吞噬一切的凶兽。"巫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永远记得这份背叛之痛,永远活在饥饿里......"
画面突然破碎,玄渊被一股力量拽回现实。他躺在壶灵面前,嘴角溢着鲜血,而那枚封着饕餮的晶石,表面的裂纹正在慢慢愈合。
"你看到了?"壶灵的声音带着欣慰,"蚩尤战败后,饕餮被当成战利品封印,可那血咒让它记恨所有生灵。你在它识海里种下的善念,正在瓦解执念。"
玄渊抬头,看见晶石里的饕餮不再挣扎,眉心的黑气淡了许多。它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竟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可这还不够。"壶灵指向更深处的黑暗,"血咒的源头在那里——当年下咒的巫师,死后怨念不散,化作了壶中的魇。它不断滋养着各种妖物的执念,若不除它,饕餮迟早会再次失控。"
玄渊站起身,左臂的鳞片闪烁着微光:"它在哪里?"
"混沌最深处,连吾也无法触及。"壶灵递给她一枚玉符,"拿着这个,若遇到危险,吾会尽力护你。但记住,魇能化形为你最恐惧的事物,你要守住本心。"
四、魇影现
混沌最深处没有光,连声音都无法传播。玄渊只能靠着玉符的微光前行,脚下的地面软得像沼泽,每走一步都像要被吸进去。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玉符突然剧烈发烫。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白衣胜雪,手持拂尘,正是昆仑山上的师父。
"玄渊,你可知错?"师父的声音带着失望,"为师让你看守禁地,你却私闯炼妖壶,还妄图释放凶兽,对得起昆仑的教诲吗?"
玄渊愣住了。他最敬爱的就是师父,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什么错,师父总会耐心教导,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师父,我......"
"不必解释了。"师父挥出拂尘,一道金光打在玄渊胸口,"你身上已染满妖气,不配再做昆仑弟子。从今往后,逐你出师门,永世不得踏入昆仑半步。"
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比被饕餮咬伤时更甚。玄渊看着师父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追上去解释,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玉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壶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守住本心!这是魇制造的幻象!"
玄渊猛地清醒过来。眼前的师父渐渐扭曲,化作一团蠕动的黑雾,发出尖锐的笑:"不错嘛,居然能识破。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黑雾散开,露出无数张脸——有被他误杀的小妖,有因他而死的凡人,甚至有他从未见过的、在战争中丧生的生灵。他们都伸出手,凄厉地喊着:"还我命来!"
"你修的是仙道,却手上沾满鲜血。"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你和那些凶兽没什么两样!"
玄渊闭上眼睛,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仙与妖,本无区别,区别在于心。"他猛地睁开眼,周身爆发出青金色的光芒:"我杀过妖,救过人,有功有过,但从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