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替指挥的狼似乎开始忌惮起了陈兴平的威力。
它又是一声狼嚎。
下一秒,所有撕扯窝棚的狼群都僵住了。
那些在豁口狼,此刻只有本能的恐惧!
“呜……”不知是哪头狼先发出了一声恐惧的低呜。
紧接着,窝棚周围这群幽绿光点,开始飞快地向后移动,迅速融入黑暗当中。
只有留下那头重伤的头狼,还在原地徒劳哀嚎着,渐渐没有了声色。
窝棚外,安静的可怕。
窝棚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火塘里柴火的噼啪声,还有人们劫后余生的喘息声。
武奇端着枪,手指还死死扣在扳机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邓通手里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听到这个动静后,众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钱向东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手里那半截燃烧的木柴也熄灭了,只剩下缕缕青烟。
陈兴平放下猎枪,他走到西北角那个被撕开的大豁口前。
他探出头扫过外面黑暗的雪地。
那头公狼的尸体在不远处,更远些,那头重伤的头狼似乎耗尽了力气,只剩下微弱的抽搐和呻吟。
陈兴平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他抬起手对准了那头垂死的头狼。
“砰!”
枪声干脆利落。
结束了这头狼的生命。
陈兴平收回枪,转身道:“豁口堵上!加柴!火不能灭!武奇,柱子,跟我出去看看栓子!”
“栓子!”
“跟上兴平哥!”武奇吼了一嗓子,抓起地上那杆步枪,紧跟着冲了出去。
柱子也反应过来,抄起一把斧头,跌跌撞撞地跟上。
窝棚里剩下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妈的。
在山里住的头一晚上,居然就遇到了这么多狼群!
这他妈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钱向东撑着膝盖站起来,声音嘶哑地命令:“邓通!张长弓!带几个人,把豁口给老子堵上!用雪块,树枝,啥结实用啥!火!加柴!把火烧旺!眼睛都给老子瞪大点!谁他妈敢再钻进来,往死里招呼!”
外面风雪交加,能见度极低。
陈兴平几乎是凭着刚才惨叫传来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膝的雪里跋涉。
“栓子!栓子!”柱子带着哭腔喊。
“咳咳……这……这儿……”一个微弱得几乎被风声盖过的声音,从西北角几米外一棵歪脖子老榆树的树杈上传下来。
三人猛地抬头,借着一丝雪地反光,勉强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离地一人多高的粗树杈上,正是栓子!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棉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肩膀、胳膊、大腿处都能看到深色的血迹洇开,在雪光映衬下格外刺目。
“栓子!你咋样?”陈兴平冲到树下,仰头急问。
“平…平哥……狼…狼咬我……我爬上来了……它…它们够不着……”栓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后怕。他的一条裤腿几乎被撕掉半截,小腿上血肉模糊,左肩的衣服也破了大洞,血顺着胳膊往下淌。
“好小子!命够硬!”武奇松了口气,忍不住赞了一句。
“别废话!快弄他下来!”陈兴平把猎枪甩到背后,三两下就攀上了树干。这树不高,枝桠粗壮。
他爬到栓子身边,借着微弱的光检查了一下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
肩膀上是撕裂伤,深可见骨,小腿上更是被撕掉了一块肉,伤口狰狞地翻卷着,血还在往外渗。
幸好是冬天,低温减缓了失血速度,也冻得伤口有些麻木,不然光这流血量就够呛。
“忍着点!”陈兴平沉声道,一手扶住栓子的腰,一手托住他受伤较轻的右臂,“武奇,柱子,在下面接着!”
陈兴平小心翼翼地把栓子从树杈上往下送。
栓子疼得直抽冷气,牙关咬得咯咯响。
下面的武奇和柱子合力接住,陈兴平也跳了下来。
“背回去!”陈兴平不由分说,半蹲下身。
武奇和柱子赶紧把栓子扶到他背上。栓子个子不高,但冬天穿得厚实,加上惊吓脱力,死沉死沉。
陈兴平深吸一口气,腰背发力,稳稳地把他背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窝棚走去。
武奇端着枪在前警戒,柱子提着斧头殿后。
窝棚的豁口处,邓通他们正手忙脚乱地用砍下来的树枝,雪块和撕下来的油毡布碎片拼命填补。
看到陈兴平背着血葫芦似的栓子回来,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天啊。
栓子不会死在这吧!
“快!让开!”陈兴平低吼一声。
堵豁口的人赶紧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