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只有脸颊处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湿润冰凉无声地证明着她曾经的存在,以及那个小心翼翼到如同告别的吻。
另一端,月婵早已停止了徒劳的仙力灌输。
她的身体僵硬,保持着半跪的姿态,手指依旧悬停在白曦完全失去温度的手腕之上。
她颤抖着,却再也感受不到哪怕一丝最微弱的心脉跃动。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奇异的悲伤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的心脏,令她窒息。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个始终平静无波的男子,失魂落魄地轻唤了一声:
“前辈?”
没有回音。
白夜甚至连视线都未曾偏移分毫。
他沉默着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凌空对着白曦的残躯轻轻一拂。
那残破的身体便化作一团柔和朦胧的光点,如同被温柔托起的萤火虫群。
在光芒中心,一点微如星尘但却蕴含着白曦最纯粹本源气息的细小光团静静悬浮其中。
同时飞出的,还有那曾经庇护她无数次,但现如今已彻底碎裂的补天令牌残片。
他收回手,托着那团光与令牌的残片转身。
长袍在血腥的风中纹丝不动,背影如渊,隔绝了一切喧嚣与哀恸。
一步踏出,身形便已消失在原地,只在月婵失焦的瞳孔里留下一片无法填满的虚妄和冰冷的空旷。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又仿佛他带走了此地所有的温情与光亮。
帝关的厮杀与毁灭的轰鸣依旧震耳欲聋。
月婵怔怔地跪在原地,望着白曦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地滑过她绝美却惨白的脸颊,坠落在染血的城墙石缝间消失无踪。
忍者小屋内部,四楼。
白夜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无限大草原。
脚下是望不到尽头、与天相接的翠碧草浪,风带着青草和远方不知名花朵的奇异甜香拂过,温柔而浩渺。
这里没有时间流逝的刻痕,唯有永恒的宁静与和谐。
他托着那团包裹着白曦微光的雾气以及那枚黯淡的令牌残片,缓缓走到草原深处。
最终,他停在一个开满白色无名小花的小小土丘旁。
他蹲下身,将手中的光团温柔地放在小土丘的旁边。
那朦胧的光缓缓渗透进土地,如同细小的星辰沉入沃壤。
草地的颜色似乎更加鲜活翠绿了一分。
微风吹过,几片柔嫩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那处光渗入的土地,仿佛自然的祭奠。
那一点微光沉没处,几株嫩芽开始缓慢抽出,纤细的叶片在柔和的光线下舒展,颜色似乎比其他绿草更加纯粹凝练。
其中一片最小的嫩叶上,带着一圈极其微弱的银色光晕。
做完这一切,白夜站起身。
他低头凝视着那片刚刚萌发新芽的土地,眼神穿过这方宁静,仿佛回溯着无数个不同的时空角落。
他的指尖依旧夹着那枚冰冷残破的令牌,无言片刻。
这块令牌曾护佑多次她的生命,却也禁锢了她的一部分轨迹。
他将残破的令牌轻轻放在那圈散发着银晕的嫩芽旁,冰凉的令牌与充满生机的草叶形成鲜明对比。
一道微光闪过,令牌碎片悄无声息地沉入土壤深处。
也许千万年后,它会被某个白夜带进来的存在发现,作为一个故事的残章;也许它只会与这片土地同化,滋养那丝属于她的印记。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紫原和隼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草原之上。
两人的目光都投向白夜和他面前那片安魂之土。
白夜没有回头,也无需看身后的同伴。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波澜:
“这种事情,我以前经历过一次。”他停顿了半秒,风拂过他微凉的指尖,掠过那片新生的嫩芽,“所以.....”他缓缓转身,视线掠过辽阔的草原,“再多一次,也就无所谓了。”
“我以为你会救她。”隼白忽的开口。
“这是她的选择。”白夜抬起手,用能量勾勒着白曦的模样,“我不会强求。”
“明明是个呆女人,但在最后却意外的坚定.....”
“走吧。”
“回忍界?”
“嗯。”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