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玄王府时,萧太妃已经焦急的在等待了。
看见他们回来,立刻让侍女搬来软凳:“快坐下歇歇,厨房炖了山药粥,我让他们盛来。”
她摸着林姝的肚子,又看看她苍白的脸,心疼道:“明日起,让景桓替你去宫里,你这身子哪禁得住这般折腾?”
林姝刚要说话,就被景桓打断:“母妃说得是,明日我去。”
他看向林姝,眼里满是柔情:“听话。”
语气坚定,不容林姝拒绝。
林姝只得点头应允,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安。
仁帝情况不乐观,她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她是该好好歇歇。
万一仁帝驾崩,她就是想歇也歇不上了。
第三日晚饭后,林姝刚用完晚饭靠在软榻上,景桓正拿着本游记给她读着。
突然,一阵沉闷而悠长的钟声从皇宫方向传来。
咚,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姝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丝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景桓停下了读书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两人互视了一眼,全都面色凝重。
钟声响了四下,是丧钟。
仁帝,驾崩了。
几乎是同时,宫里来了传信太监。
穿着丧服,跪在了玄王府门口:“皇上驾崩,着玄王和玄王妃,入宫守丧。”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笼罩了京城。
玄王府的灯笼被换成了白色。
林姝和景桓换上素服,并肩走出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长街上,百姓们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裳,脸上带着悲戚。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肃穆的哀悼之中。
太和殿的烛火彻夜未熄,明黄的帐幔换成了素白。
仁帝的棺椁停在殿中央,被百盏长明灯环绕,棺木上覆盖龙旗,威严肃穆。
林姝和景桓跪在蒲团上,素服的裙摆拖在冰冷的金砖上,膝盖早已跪的麻木。
妃嫔的哭声震天,哭的人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仁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即位。
可就在新帝继位的事上,众大臣也吵的不可开交。
吏部尚书义愤填膺的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宾天,当务之急是拥立新帝!”
“御王殿下仁厚贤德,又在平乱中立下大功,理当继承大统!”
“可御王殿下并非嫡出……”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还论嫡庶?”
林姝扶着侍女的手站定,看着百官围在御王身边。
有人跪地叩首,有人据理力争。
御王穿着孝服,腰间的麻绳勒得很紧,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仁帝驾崩,他肩上的担子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望着仁帝的棺椁,抬手止住众人的争论:“诸位大人,先帝尸骨未寒,此事……容后再议。”
“殿下!”户部尚书膝行几步,老泪纵横,“北境有苏燕回虎视眈眈,朝中若无人主政,必生大乱啊!”
“可殿下并非嫡出,有违祖制啊。”有人出面制止。
就在这时,内侍监总管捧着一卷明黄卷轴从偏殿走出,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先帝遗诏在此,众卿接旨!”
百官立刻噤声,齐刷刷跪倒在地。
林姝和景桓也转身跪下。
“朕在位三十七年,愧对百姓。传位于御王,着其恪守祖制,勤政爱民……”
总管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景桓,“特封玄王景桓为摄政王,辅佐新帝处理朝政,待新帝亲政后方可卸任。”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震得大殿都在颤抖。
御王接过遗诏时,眼睛通红一片,他对着仁帝的棺椁重重磕了三个头。
景桓和林姝相视一望,都有些唏嘘。
他们本想着等新帝登基,就回到封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没想到仁帝临终前,竟下了遗诏,封他为摄政王。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办得极简,御王穿着仁帝留下的龙袍,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拜。
礼成后,新帝拉着景桓的手,一脸恭谦:“七皇叔,往后……就辛苦你了。”
景桓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对着新帝拱手一礼:“臣,不敢当。”
仁帝的丧礼,持继了一个多月,才被葬入皇陵。
礼部尚书捧着一卷烫金奏疏上前:“历代新君登基皆有改制,臣等商议,拟改国号为晟,取‘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之意,象征我朝如晨光初升,兴盛永续,以显陛下承前启后、开创盛世之心。”
“晟字甚好。”&bp;御王的声音透过祭天的铜钟传向四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