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峰有些说不下去了,低下了头,半晌又抬起头,双眼微红,道:“我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呆了好几天,看到我瘦弱的身躯慢慢被沙尘彻底埋住了,我绝望极了。但还想是不是能有同事过来找我,我就一直在那里飘着,飘了多久不知道。后来我觉得不会有人来找我了,便是来找我也不可能找到我的身体了。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震惊与悲伤,过了好久我才想起回到营看看,于是便慢慢按照感觉往营地的方向飘去。也不知道是找不到方向了,还是营地撤走了,总之我飘了好久也没找到,最终看到了疏勒河故道,我知道这里离我们的营地不足十公里,但一路过来什么都没有,我想他们应该是撤走了。其实我知道便是找到营地又如何?人怎么可能看到鬼魂?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遭遇,这已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很沮丧,便随意地到处飘荡,希望能看到一些人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地方在吸引我,说不清是什么,但就是吸引着我前往。反正也没什么盼头和希望,我便跟着感觉飘,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的人,大多是新疆一带的牧民。过了很久很久,我便看到了一些苏联人,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地方,都是一个很空旷很荒凉的原野。终于,我飘到了一个地方,有一个很高大的围墙将一些建筑围在其中。因为有苏联士兵站岗,我猜想那一定是苏联的一个什么基地。有什么东西在招唤我,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想,我到目的地了。
我飘了进去,见到的都是巨大的厂房以及空旷的场院,那里真的太大了,我形容不出来。我被吸引到一个厂房中,那里有一台巨大的机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然后旁边有一个像放大镜形状的金属物品,非常大,一根金属棍的顶端套着一个漆黑的圆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那就是吸引我的东西——不久之后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那东西叫量子捕捉器。我情不自禁地飘了过去,瞬间就被固定在了那个圆环的中间,然后就听到了急促的警报声响起。
跑进来好几个人,围着机器看。后面又跑进来一个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警报器响了?’另一个人答‘尼古拉伊同志,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刚才这里没有人,我们也是听到警报器后才进来的,好像看到量子捕捉器有红光闪过,但再细看又好像没有。’我在上海分院时曾经与苏联农业专家共事两年,所以听得懂俄语。那个尼古拉伊围着捕捉器转了半天,又去查看机器上的数据,惊叹道‘天啊,重了零点13克,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捕捉到了?不可能啊,这几天并非发射啊。”说完又指挥其他人仔细排查机器。他自己又来到灵魂捕捉器前面查看,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但他好像看不到我,只是围着转圈。
这样折腾了好久也一无所获,他便吩咐人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而我就被牢牢地固定在上面,无法离开。这之后,我只能呆在那个捕捉器里,看他们忙进忙出,听到他们说试验试验的次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强大了,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他们也曾将那个捕捉器带到外面,好像在抓什么东西,就这样被带出去过四五次,然后又带了回来,我始终被固定在上面,动不了也离不开,
我在想这是他们的什么基地呢,做什么用的呢?咱们国家知道不知道?要是能打听出消息传回去该多好啊。可我听不大懂他们的专业术语,只零星听懂一些什么‘量子态’什么的。开始我以为是个核武器或是卫星发射基地,因为偶尔也有巨大的音爆声传来,但到了外面看到的装置也不像是发射塔,就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个人说,这已经是第27次试验了,还是一无所获,还说苏联都解体了,没有后续资金了,怕是这个项目要取消了。果然过了不久,那个基地便宣布解散了,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记得他们说要记住这一天,应该是1991年的某一天,距离我变成灵魂已经过去了十一年。然后就有一个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