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阳门箭楼的制高点上,柳无烟举着青铜望远镜观察。当看到东华门方向亮起的火把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暗渠内的地火雷竟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启动。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滑落,萧天风临终前的警告犹在耳畔:\"时间差超过一刻,所有炸药都会失控。\"
\"该死!\"她抓起披风跃下城楼。原本精心设计的七星爆破阵,此刻却成了随时吞噬自己的陷阱。如果东华门的地火雷提前爆炸,不仅会打乱后续计划,更可能毁掉藏在皇城核心的终极杀招。
暗渠内,赵莽的磁石扳指突然疯狂旋转。他警觉地转身,只见一道白影从拐角处闪过。\"柳无烟!\"他怒吼着追上去,绣春刀劈开弥漫的水雾。柳无烟的软剑擦着他的耳畔刺来,莲花状的剑穗扫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锦衣卫就这点本事?\"她冷笑,剑招却愈发凌厉。赵莽格挡间,余光瞥见洞壁上的火药引线正在滋滋燃烧,火星距离地火雷仅剩半尺。他突然弃刀抓住她的手腕,磁石扳指与她颈间的莲花银链产生强烈共鸣。
柳无烟的脸色瞬间苍白——共鸣产生的磁场正在加速引信燃烧。\"放开!\"她用尽全力踢向他的膝盖,软剑直取咽喉。赵莽侧身避开,却在纠缠中发现她腰间别着的青铜引爆器。就在他伸手去夺的刹那,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暗渠开始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柳无烟望着即将熄灭的引信,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阴火雷:\"赵莽,你以为能阻止我?\"她的眼神疯狂而决绝,\"从柳府灭门那夜起,我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赵莽的呼吸停滞。六年前水缸里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与眼前的面容重叠。他握紧磁石扳指,在爆炸的轰鸣声中大喊:\"柳家的血不该这样白白流!\"话音未落,第二波爆炸袭来,暗渠在火光中坍塌,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吞没。
2. 真相闪光
暗渠内硝烟弥漫,碎石如雨点般坠落。赵莽的绣春刀抵住柳无烟的软剑,磁石扳指与她颈间的莲花银链在剧烈碰撞中迸发蓝光。火药引线的滋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洞顶的积水不断滴落在燃烧的引线上,蒸腾起刺鼻的白雾。
“你以为杀了所有人就能报仇?”赵莽的声音混着咳嗽,“当年下令灭柳府满门的,根本不是魏忠贤!”
柳无烟的瞳孔猛地收缩,软剑的攻势微微一顿。六年来,她在白莲教暗室里无数次描摹仇人面容,魏忠贤的鹰钩鼻、莫怀山的刀疤脸、赵德昌的三角眼……每一个名字都被她用血写在复仇簿上。此刻赵莽眼中的坚定,却让她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是莫怀山!”赵莽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刀疤赫然在目,“六年前我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旗,亲眼看着他篡改柳家通敌的证据!”他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撕裂,“他怕柳承业的‘霹雳雷’威胁自己的地位,才勾结工部、诬陷你们私通白莲教!”
柳无烟的软剑“当啷”落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书房里那场激烈的争执,赵德昌离去时得意的冷笑,还有母亲塞给自己铜钱时冰凉的手。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洞壁的地火雷,沙漏里的细沙即将见底。
“你骗我……”她的声音破碎得像瓷片,“萧天风给我看了朝廷的密函……”
“密函是假的!”赵莽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磁石扳指烫得惊人,“莫怀山升任千户后,销毁了所有证据,却在醉酒时向我吐露过实情!”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卷泛黄的布帛,上面暗红的字迹在火光中格外刺目:“我柳承业对天发誓,从未私通逆党……”
柳无烟的世界轰然崩塌。那是父亲的笔迹,是她在废墟中翻找三天三夜都没能找到的血书。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左颊的“逆”字烙印在高温下灼痛难忍,而此刻她才明白,这个耻辱的印记,从一开始就是莫怀山泼向柳家的脏水。
“快走!”赵莽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一声巨响传来,头顶的暗渠被炸出窟窿,浑浊的河水汹涌灌入。他用身体护住她,却在转身时看见最可怕的一幕——所有地火雷的引信竟同时燃烧,提前引爆的阴火雷正在引发连锁反应!
“不可能……”柳无烟挣扎着要去按引爆器,却被赵莽死死抱住。爆炸的气浪掀起暗渠的砖石,他将她推进一处凹陷的石壁,自己却被热浪掀飞。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磁石扳指在剧痛中脱落,滚进湍急的水流。
“赵莽!”柳无烟的哭喊被淹没在爆炸声中。她望着那个曾举刀杀进柳府,如今却舍命相救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敌人,永远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暗渠在火焰中崩塌,柳无烟握紧父亲的血书,任由水流将自己冲向未知的黑暗。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时,她终于看清了复仇的方向——莫怀山,这个让柳家蒙冤、让她背负“逆”字烙印的罪魁祸首,必将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