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忘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小小院子里,此刻正聚满了想要取他性命的武林人士,芍药被黑面鬼祁连海钳制着,被推到人群最前方,以为要挟。
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屋外更无一人有胆开路冲杀,万事通便叫祁连海拿下芍药脸上封口的破布,让这小丫头自行求救,借此激项云束手就擒。
不想破布刚刚拿下,芍药便大喊道:“大叔,芍药没事。请再等一等,一定要再等一等,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千万不要前功尽弃。”
这云里雾里一番喊话,倒叫屋外众人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这小丫头惊吓过度,以致语无伦次。
万事通见屋内平静如常,又喊道:“项云,你再不出来,休怪我们对这小丫头用刑了。”
“不可。”抢先前来阻止的,竟是竹伯翁。
老人家拄着墨竹杖,急切走出人群,道:“万事通,你答应我不伤她的。”
万事通眼神一动,麾下无指神掌孟冲和断神腿宋子义便挡在竹伯翁面前,以防他擅自行动。
而后,万事通才慢吞吞地解释道:“跟着魔头的,一定便是魔女,即便杀了,也无甚可惜。对付项云这种人,自要用尽手段,不必讲江湖道义。”
竹伯翁争辩道:“大家睁眼看看,这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娃娃,能有什么威胁?大家都是武林正道,为除魔而来,今日所行之事,却与魔何异?”
竹伯翁本想争得武林正道支持,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他颇感无助,先将目光转向看似一身正气的贵公子萧玉郎,却见后者将头撇向一边,并不敢与他对视,又求助于其他豪杰,不想人群虽众,却都默不作声。
见此情状,万事通等人更添信心,那黑面鬼更是伸出那肥大舌头舔舔嘴唇,道:“万老大,用刑可惜了,不如把她给我享用。”
“你要干什么?”竹伯翁看祁连海那副猥琐神态,更加焦急,欲冲上前去,却被孟冲和宋子义拦截,只大骂道:“黑面鬼,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面对如此一个小丫头,安敢行那龌龊腌臜之举?”
万事通毫不理会竹伯翁的怒骂,反而比祁连海更为嚣张,为了刺激项云,竟然喊道:“项云,我这兄弟是个糙人,当年不过是通奸了几个美妇,竟被你毁了容貌,残害成一脸黑面。如今他不改初心,便在你面前行事,你能奈何否?”
话音未落,却听屋内一声暴喝:“尔等安敢?”
万事通有恃无恐,道:“有何不……”
“敢”字尚未出口,却听屋内异动频频,窗纸破碎,竟有无数银针自屋内激射而出,疾如迅风,密如雨点。
一众武林人士聚集于院落之中,躲闪不及,若被切中要害,则当场暴毙而亡;就算擦着碰着,也不免被银针上沾染的毒血所侵蚀,眼若火灼,流下两行血泪。
银针虽出其不意,然投鼠忌器,特意避开芍药周遭,故而并未伤及“五老残”分毫。
就在院子中的江湖人被飞针打的一片混乱之际,又听得屋内一声大喝:“芍药,闭眼。”
话音未落,便听得利刃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飞剑无影,唯有一点寒光。
屋中的宝剑几乎是贴着芍药的耳朵飞过去的,目标直指背后挟持她的黑面鬼祁连海。
祁连海只觉一片白光从眼前闪过,尚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飞剑自口中射入,又自颅后刺出,没有任何挣扎和呼喊,立时便丢了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
剑光之后,有一人影自屋内一闪而出,紧随飞剑冲将出来,速度之快,让人目不能视,只留下一片残影。
那柄飞剑刚刚刺杀祁连海,人影便冲至近前,一把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揽住芍药肩膀,将芍药推至其身后,保护起来。
飞针,飞剑,飞身夺剑救人……
如此多而精准的动作,几乎是一瞬之间同时完成的,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咋舌,不自觉从脊背处生发出一种骇人的寒意。
宝剑拔出,血溅三尺。
祁连海应声倒地。
陈忘手持云巧剑,将芍药紧紧护在身后,独立于群雄面前,杀气腾腾,怒而生威。
在院中群雄的眼中,此时的项云披头散发,赤裸上身,手持利刃,身披鲜血,正与印象中的魔王形象一般无二。
众人心中惊骇万分,虽说人多势众,能壮三分胆色,可还是忍不住两股战战,退避三舍,莫敢与之争锋。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既在爱妻巧巧坟前,又拿爱女芍药作为威胁,陈忘已不打算放过在场的任何人。
陈忘持剑向前,目眦欲裂,咄咄逼人。
群雄虽手握兵刃,却手抖如筛糠,连同兵刃也发出震颤的哀鸣,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甚至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竟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然而群雄之中,毕竟